她心里一阵紧似一阵。
想拒绝又不敢，张了好几次口，最后却还是小声的说了个“好”字，道：“那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又问：“那等会儿我睡哪里？”
封启凛看着她：“睡房间。”
顾染还是低着头，也不敢看他，沉默很久，问：“那你呢？”
封启凛问：“你想我睡哪里？”
顾染心里紧张的要死，没说出话来。
封启凛说：“去洗澡，我等会儿睡客厅。”
顾染也不好再说什么。
面对封启凛的时候，她本来就紧张，不太敢说话，拿着书包转身进房间了。
进了房间，拉开书包拉链的时候才想起来，她没带衣服。
自从上次封启凛和周建林舒启荣在鼎盛见过面后，舒沂一直没来过学校，顾染后来就忘了带衣服这件事。
今天出来的时候她也没想过会在外面过夜。
顾染站在那儿，半天没动。
后来想了想，还是出去了。
她出去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她刚刚回了房间，封启凛去了阳台上抽烟。
他修长有力又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明明灭灭的，身上的衣服还没换，依旧西装挺阔，带着一种敬畏又冷峻的禁断感。
顾染从来没有看见过哪个男人，穿西装，也能穿得这么禁欲的。
还有气势，背影都能给人制造莫名的压力，让人无端紧张。
她抿了抿唇，犹豫了很久，才朝着封启凛走过去。
她也没敢走进，连阳台都没跨出去。
封启凛听到脚步声，转过了身。
光从顾染背后斜切过来，将顾染的影子拉长，刚好落在封启凛裤腿上，封启凛的目光透过烟雾看过来，落在顾染身上。
他投过来的视线太有压迫感了，平静而深沉，而且侵略感极强。
让顾染都不太敢提要求。
她的声音很小：“我想去买一套衣服。”
封启凛抬手看了看腕表，都已经过了十一点了，他道：“明天都要考试了，这个时候还出门？而且，外面这个时候已经关门了。”
顾染就不敢说话了，想着反正就一夜，将就一下。
封启凛却将手里的烟蒂摁灭，迈步朝着里面走了过去。
他腿长，步子迈得大，很快就走到了顾染前面。
他经过顾染身边的时候，顾染胸腔不自觉的有点软，封启凛却已经越过她，进了里面的房间。
从衣柜里拿了件自己的衬衫递给顾染：“我不常住这里，衣服不多，现在出去折腾完你明天都不用考了，你先穿这个将就一下。”
顾染接了过来，衣服拿在手里哪里敢穿？
这么私密的东西。
但又不敢说别的什么。
其实她也不是非买不可，一夜而已。
她之所以提出来，一个是因为自己穿的是牛仔裤，不好穿着睡觉。
另外一个是，这身衣服已经穿了一天了，她怕封启凛有洁癖。
从平时封启凛开的车和他穿的衣服，以及生活习惯和这个房间里的陈设就能看的出来，他太爱干净了。
而且不管怎么说，既然要洗澡，那里面的也要换一下。
但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封启凛会给她穿自己的衣服的。
顾染拿着衣服都觉得这太越界了。
但她又不好去提醒他。
顾染只好道：“谢谢。”
封启凛低头居高临下的看她，想了想，又给他找了个吹风机过来，道：“里面的裤子自己洗一下，吹干，其他衣服放在那儿就行，不用洗，我明天一早让人给你送一套的时候，顺便拿去干洗店。”
他话说得平静，就像是说今天的白菜不用买，明天我带过来就行。
顾染耳朵却烧起来，却又感觉自己反应有点大。
封启凛虽然说的是这么私密性的问题，可他的语气就像只是在讲述一个事实，没有什么感情色彩。
顾染就也只能平静的说：“我知道了。”
她说完拿着东西就赶紧转身出去了。
封启凛也没说什么，他自己取了一套衣服，转身出了房间，将衣服放在了沙发上。
他要是再站在这儿，顾染估计等会儿都不敢进房间的门。
顾染去了浴室，在浴室站了好一会儿，心跳的节奏都还没恢复正常。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心动的心跳，就是封启凛这样，总是让她有种过界的危险感，而且他本来就气势强盛，让她的压力太大了。
在面对他的时候，他的气势，已经盖过了他那张好看到让人心惊动魄的脸。
顾染等心跳稍微平缓一点了，才把封启凛给她的衣服和吹风机放好，脱了衣服去洗澡。
洗完她澡，她关了水。
上次过来的时候，浴巾牙刷牙膏什么的，顾染都是用的封启凛放在这里备用的。
因为不是自己的东西，她走的时候，也没好意思拿走。
后来她搬回别墅了。封启凛也没丢，全部还好好的放在这儿。
和封启凛的并列放在一起。
而且顾染第一次在这里住的时候，就发现，封启凛有点强迫症。
或许也不是强迫症，而是他的习惯使然。
顾染第一次在这儿洗澡的时候，浴巾这些其实都叠了，但相对来有点随便。
后来第二天去洗澡的时候，就发现，封启凛洗完澡，给她把浴巾叠得整整齐齐，都可以当样板了。
牙刷杯子这些也是，她刚开始是放在角落里，封启凛也给她摆整齐了。
不过这可能只是他的习惯，他也没说顾染，但后面顾染每次洗的时候，都特别注意。
顾染拿着浴巾擦了一下身体，擦完后又把浴巾叠好挂着。
挂好又就站在衣架前，看着挂在衣架上的，封启凛的衣服，好半天才拿起来穿上。
衣服是简单的白衬衫，但料子却是高定制的，版型也是一等一。
对顾染来说，有点过于大了，能直接盖到她的大腿那儿，袖子也很长，她卷好几下，才露出她细白的手腕。
而且很快，顾染就发现，这件衬衫，上次顾染在封启凛这边住的时候，有看到封启凛穿过。
还好死不死，是陈素过生日那天，他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