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柠心中微颤,看着坐在床边的他,喉间有些哽住,片刻后,她挪开了眼。
顾延州见状,心中有些微微失落,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我去洗个澡,然后再过来。”
时柠点头,看着他走出去,才看向周围,一股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不止因为这间房子,也为了顾延州这种将她放在心上的态度。
可奇怪的是,时柠很感动,却没有过多的兴奋感。
或许经过了那么多事,她也不能像五年前因为他的爱意冲动了。
一股隐隐的疼涌上来,时柠捂住腹部,慢慢弓起了身子。
当顾延州走进来的时候,心跳几乎停滞。
他快步走上前,将蜷成一团的时柠拥jsg入怀里,看着她湿透的发丝声音发颤:“怎么了?时柠,你这是怎么了?”
时柠疼的根本无法晕过去,她艰难的微张着嘴,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疼痛她太清楚了,在监狱里,在旅馆里,在洱海边,每一个夜晚,万籁俱静,她只听得到自己喘气的声音,只能扛着,医生说了,止疼药没有用。
时柠隐约感受到顾延州想要死命抱住她,却又像瓷器一样不敢对她用力,她看向他,眼里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复杂。
她的未婚夫,向来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怎么能因为她的病这样小心翼翼呢?
明明他都求婚了,明明明媚美好的未来就在前面,为什么她留不住呢?
时柠断定顾延州会用一生的时间去弥补他们错失的时间,会倾其所有治愈她心底巨大狰狞的疤痕,可为什么,上天给她的惩罚这样重?
苦尽甘来的甘,她根本没有机会尝……
顾延州轻轻的拥着她,几乎能感受到时柠的疼痛,他全身颤抖着,薄唇失去血色,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时柠。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时柠疼的眼睛失焦的样子,她就这么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就像只是想歇息一会,可发抖的唇,不断溢出的冷汗都足够让顾延州心碎。
经过最初的慌乱,顾延州终于回过神来,他脑子里闪过家庭医生和向贺鸣,最后拨通了向贺鸣的电话:“时柠胃疼,她听不到我说话,怎么办?”
向贺鸣很快回道:“你发位置给我,我马上过来。”
顾延州答应,毫不犹豫将住处的位置连同门禁密码一起发了过去。
然后他抱着时柠,一颗心在等待的时间里如同浸入冰水。
时柠的体温很低,顾延州急的满身汗,不同用手掌贴着她的身体,想要捂热,但却只是徒劳。
不管顾延州怎么做,时柠都毫无反应,她完全被那股疼痛扯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感知。
顾延州一遍遍呼喊她的名字,意识到毫无用处之后颓然的坐在她身边,一下下用手掌轻轻贴着她的肌肤。
时柠慢慢闭上了眼。
顾延州骤然赤红,眼泪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发出绝望的呜咽:“时柠,你别死,你不能死,我们还没有结婚,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买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