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匠今日给了意见说是怎么翻修合适,但沈宁都不喜欢。
她向沈珩要了纸和毛笔,发现毛笔用不好,写起来太费劲了,索性拿了一根炭笔,趴在桌子上慢慢写着。
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沈宁回头看了一眼,是霍翎要坐起来了。
她回头继续画着:“想如厕是吧?等我这里画完,马上就好。”
霍翎:“……”
为什么每次她总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能让他老脸一热?
“不必,我自己可以。”
“别逞强,你扶不稳的。”沈宁淡淡的道。
霍翎:“???”
扶什么扶不稳?
若是这都扶不稳,他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娶妻生子了。
沈宁画的投入,说好马上就好,但又给忘了。
等听到传来“咚”的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回头一看哪里还有霍翎的影子。
她连忙丢下炭笔走了出去,扶墙走的霍翎已经摔倒了。
沈宁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人扶了起来:“你看,我说你还扶不稳吧。”
“你说的是这个扶不稳?”
“不然呢?”
霍翎这下脸红透了,竟然是他想多了!
“你浑身都是伤,心口和腰腹的伤口是最严重的,尤其是腰腹不能用力。就是你不愿意,不然如厕都该是我抱着你去。”
够了够了!
这都是什么话!
“阿姐,我来吧。”不知道听了多少的沈珩幽幽开口,从沈宁手里接过霍翎,扶着他去了后面的净房。
霍翎看到身边站着这尊佛一样的,好不自在。
“你……转过身去。”
“不转。”沈珩理直气壮,“我要看看你扶不扶得稳。”
可别捡个中看不中用的童养夫!
入夜后,等吕嬷嬷入睡后,沈宁给霍翎换药。
她动作很轻,昏黄的煤油灯晕染出她秀丽的轮廓,神情也格外的专注。
最后包扎好,沈宁一抬头,和霍翎的视线直直撞上。
她低头收拾东西:“偷看我?”
“并未。”霍翎道,“光明正大。”
看她的手一顿,虽然煤油灯不够明亮,但霍翎还是看到她脸红了。
她也有害羞的时候?
霍翎唇角微勾。
这一勾,自然被沈宁看到了,她弯腰凑前,低声道:“你放心,我医术好得很,不会让你扶不稳的。”
霍翎一下就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她知道自己误会什么了!
看他现在害羞又难为情还带着点尴尬,沈宁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
翌日,沈珩打开门意外看到顶着个鸡窝头站在门外的周文泰,他张着嘴:“你怎么在这?”
听到声音的沈宁后退一步,后腰往后仰,看到了局促的周文泰。
这怎么堵人还堵到家门口来了?
“我……我有东西要给你。”周文泰局促不安。
“我不要。”沈珩一口回绝,“你昨日不是还和同窗说会和我保持距离的吗?怎么现在又出现在这了?”
额……这话听起来好像有那么点怪。
“我那都是应付同窗说的,我们没有想保持距离,我想和你关系更进一步。”
额……
这话听起来更怪了。
沈宁抓紧时间洗漱好走到门口,一脸严肃:“你可有事?”
周文泰点头,从书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里面的都是我的房契,你不是想要找铺子吗?正好给你。”
沈宁打开盒子,这里面少说也有十张。
她意外:“周文泰,你咋有这么多房契?”
“我爹就我一个儿子,每年生辰不是送我银票就是送我房契,我都烦得很。”
沈宁:我也要想有这样的烦恼啊。
“这些都是哪里的?”
“书院门口的巷子有,东街和西街也都有。你想要哪间就拿哪间的房契。”周文泰有些紧张的看着沈宁。
沈宁随意翻出其中一张房契:“原先的酒铺子是多少一个月租金?”
“五两三文,押一付三,如果一年一付还可以优惠打个折,算六十三两六文。”周太泰张嘴就来。
沈珩意外:“你背文章吞吞吐吐的,怎么算数这么厉害?”
周文泰挠挠脑袋:“可能是因为我在我娘肚子里就是听算盘声长大的吧。”
他没算错,沈宁道:“六十三两六文是最优惠的了?”
“把零头抹去,就给三两六文吧。”周文泰有些不好意思,都说了是送人的,结果还要收租金。
嗯?零头是这么抹的?
沈宁看着他:“说吧,做这么多,所求什么。”
周文泰艰难地看了一眼沈珩。
沈宁皱眉,把房契还给周文泰:“不行,我阿弟你想都别想。”
周文泰伸出一根手指:“不是不是,我求的是你。”
“周文泰!”这下是沈珩叫出声,“你竟然想图谋我阿姐?想都别想!”
说着他就要上前拉周文泰的衣领要他走,直把人扯得两眼一翻晕过去。
屋子里的某人神色倏然冷了下来,听声音就是个弱鸡,就这样的还敢来图谋?真是不怕死。
“我阿姐有童养夫,人家可英勇的很,你就死了做妾的心吧。”沈珩在外人面前可不会揭霍翎扶不稳的短。
“童养夫?”周文泰一脸茫然,“我……没要做你姐姐的妾夫啊,我……我想做徒弟。”
众人都意外。
周文泰道:“我想让你阿姐教我打拳。”
那一日在书院,沈宁实在是太厉害了!三五下就把人给打趴下了,而且还是起都起不来的那种,直把周文泰看懵逼了。
他要是也这么厉害,还能被人欺负成现在这样?
他指着那张房契:“这是我的拜师礼,还请师父收下。”
“拜师礼啊。”沈宁看着那张塞回去的房契,“倒也不是不行,那我就收下了。”
周文泰面色一喜:“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做我徒弟没那么简单的,你想好了?”沈宁挑眉。
周文泰一脸认真:“我想努力一把。”
沈宁示意沈珩先跟着进屋,把房契递给他:“你先收着。”
“阿姐我不要……”
“你先收着,外面那个二愣子怕是以后用得着也说不定,租金也顺便帮他攒着。”
沈珩满脸疑惑:“阿姐怎么知道他以后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