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王清澜怯怯的说道：“儿臣身无长物，为礼物困惑，昨日拜佛求愿，夜间梦见佛祖往地上遥遥一指，循着佛祖的指引竟被我挖出一个舍利来，特意献给皇祖母。”
梦中这舍利是在玄悲寺中被找到，她昨日特意派人去挖回来的。
众人脸色各异，太后却完全信了，又惊又喜：“快！快呈上来。”
贵妃脸色铁青，下意识驳斥：“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在宫中挖出这等东西？必然是假冒的！这是欺君……”
“闭嘴！”
皇帝冷冷打断她：“贵妃身居高位多年，依旧目不识珠，不如在宫中多看些书，免得出门丢皇家颜面。”
此言一出，竟是直接将贵妃禁足！
贵妃脸色一白，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皇帝孝顺，太后难得欢喜，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贵妃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咬牙下跪：“臣妾遵旨。”
她低着头，抬眸阴狠的看向王清澜。
王清澜微微一笑，隔空给她敬了杯茶。
宴席结束后，王清澜回到玉檀轩。
密探伪装的宫女早已等候多时：“主子，今日楼中来了大生意。”
“有人拖我们找到神医苍术，若是完成，绣衣楼必然名声大振，可借势吞并皇城所有情报线。”
王清澜眸光一闪，接过信，一打开便是熟悉的字体——“找到神医，即刻奉上黄金千两”。
她一瞬认出。
这是慕臣渊的字。
想来也是，如今慕老身体越发破败，可王芷卉和贵妃接连失势，只怕娶了王芷卉，也无法让慕家脱困。
如今不得不找人为慕老续命。
王清澜冷笑一声：“告诉他我知道神医在哪，不过我要，一命换一命。”
前世，她死于他的抛弃，今生，便也要他一条命。
也算公平。
绣衣楼。
“一命换一命？”慕臣渊眉头紧锁。
绣娘摇着扇子勾唇笑道：“这条命必须与你想救之人价值相等，公主、皇上、皇子、亦或是……你自己。”
她的声音如珠如玉，却叫慕臣渊如坠冰窖。
“全然看你，如何选择。”
第二天当值，慕臣渊心头始终萦绕着这句话，整个上午都心不在焉。
从文华殿走出，迎面竟撞上了王清澜的步撵。
八人抬轿，十六侍从跟随，浩浩荡荡，好不威风。
这高高在上的公主姿态和以往卑微的模样大相径庭。
慕臣渊不由得愣了神：“清澜……”
王清澜俯视着他，眼眸弯弯，依旧是纯真无邪的模样：“臣渊哥哥，好久不见。”
“梅园的花快谢了，一起去赏梅吗？”
梅园。
王清澜遣散了宫女太监，缓缓走在梅园之中。
春风回暖，雪快融了，梅花也谢了满地。
慕臣渊看着王清澜，只觉和上次来，是全然不同的心境。
王清澜笑道：“臣渊，我如今受宠，你不为我高兴吗？”
慕臣渊看着她的笑，不免有些恍惚：“我自是为你开心，若我……”
……若是他早知王清澜会得势，便不会求娶王芷卉，那现在的一切烦恼都会迎刃而解。
王清澜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曾经对我的好都是真的，我一直都记得。”
她缓缓凑近慕臣渊，指尖轻划过他的肩头。
一时之间彼此呼吸交缠，气氛旖旎起来，慕臣渊只觉心跳加快，不自觉的往前凑去。
王清澜却退了半步，如玉的指尖捏着一片落花，幽幽说道：“可你现在是二姐的未婚夫，不属于我了，若当真能有办法回转，便好了。”
指尖一松，残花便落在了地上。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慕臣渊，转身走了。
慕臣渊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心仿佛被挖空了一块，怅然若失。
王清澜转身，眼里的哀伤瞬间消失不见。
随后瞥了一眼墙角王芷卉的婢女，唇角缓缓勾起。
起轿回玉檀轩，才下轿辇，一个小孩突然窜出，举着墨水便往王清澜脸上泼去。
王清澜往旁边一躲，墨汁还是泼了满身。
“你还敢躲！”
小孩皱起眉，从下人手中又夺过一碗墨汁往这边泼来。
王清澜这次没躲，一把上前抓住小孩的手，将墨汁打翻在地。
小孩正是十三皇子，以前便常常和王芷卉一起欺辱她。
泼墨、剪头发、推池塘，什么都做过。
王清澜看着不断挣扎的小孩，淡淡地说道：“十三弟对姐姐便是如此无礼吗？”
十三皇子闻言，不屑的看着王清澜：“你才不是我姐姐，不过是个贱婢罢了，我想怎样对你就怎样对你，你能拿我怎样！”
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十三皇子的生母淑妃。
淑妃匆匆赶来，一把将十三皇子揽在怀里，冲着王清澜厉声指责：“瑜儿还小，你身为姐姐竟然小心眼到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