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禾笑着睨了两人一眼,“行了,时间不早了,洗漱完都早点睡吧。”
兄弟俩应声。
大家都各自回了房间。
季青禾一进门,就看到周景言靠坐在床上,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在看。
见她进来,便把东西收了起来,“人走了?”
季青禾点了点头,“臭不要脸,竟然想让妈过去给她们说情,想得美!”
她絮絮叨叨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完了。
其实周景言在房间里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那一家子,做出来什么事情都不意外了。
只是今日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看向季青禾,“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
季青禾爬上床的动作顿了一下,“整天谢来谢去的,有意思吗?”
周景言笑笑没说话。
季青禾进了被窝躺下,“周景言。”
“嗯。”
“你什么时候可以下地啊?”
周景言动作一僵,“快了。”
“哦。”季青禾翻了个身,“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找你朋友呢。”
“嗯,麻烦你了。”
季青禾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不客气,你以后多挣点钱给我花就行。”
夜色渐渐浓厚,周围也渐渐安静下来。
季青禾第二天又是一大早醒了过来。
她躺在床上默默叹了口气,八十年代的空气里莫不是有什么使人勤奋的酵母,连她这个十级赖床患者都起得一天比一天早。
吃过早饭,季青禾就出门了。
周景言给的地址在隔壁村,距离不算远。
大概四十多分钟吧,季青禾问了两回路就到了石阳村。
看着眼前阔气的大房子,季青禾心底惊讶,看来周景言的这个朋友还是个有钱人。
门是虚掩着的。
季青禾站在门口轻轻喊了一声,没一会,里面出来一个年轻女子。
她穿一身水红,头发又黑又长,梳成一条麻花辫垂在脑后。
脸圆圆的,不做表情的时候也像是带着笑。
“你是?”
季青禾笑着点头道,“你好,我是周景言的妻子,我来找方旗。”
女人恍然大悟,“是周大哥的爱人!快进来坐,我去叫方旗。”
没一会,方旗就从屋里出来了。
见了她就热情道,“嫂子!”
季青禾一个激灵,无他,只因这方旗长了太着急了些,明明还不到三十岁,看起来却像直奔四十去了。
他开口就叫嫂子,别提有多违和了。
季青禾只是笑笑。
方旗的妻子笑着捶了他一下,“行了,别吓着人家。”
方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介绍道,“这是我媳妇,梦梦。”
梦梦点点头,“我姓于,嫂子叫我梦梦就行。”
方旗和于梦梦两人看起来都比她大点,季青禾笑道,“那倒是我怕占便宜了。”
“嘿,谁让嫂子你嫁的男人是这个呢。”
方旗说着比了个大拇指,“对了,嫂子,景哥最近怎么样?”
来的时候,周景言就跟她说了,方旗早就知道他的情况了。
所以季青禾也没隐瞒,直接道,“养的差不多了,快好了。”
“那就行!等景哥那边不用瞒着了,我就过去看他,你可不知道,这阵子都快憋死我了。”
方旗说着,站起了身,从屋里提出来一大袋东西。
“嫂子,这是景哥让我拿来的东西。”
季青禾看那一大包,鼓鼓囊囊的,提起来却不怎么重。
“什么东西?”
“不知道啊,景哥托人弄得,我只是带回来而已。”
“行,我也有东西给你。”
季青禾拿出来周景言给的信件,“这是给你。”
方旗小心的收好。
季青禾也起了身,“我也得走了。”
方旗立马帮着拎起了东西跟在她身后。
到了门口,方旗还想往外走,却被于梦梦拦住了,“你忘了周大哥咋说的了?”
方旗一拍脑袋,“真是!”
他把东西放下来,看着季青禾一脸歉意道,“嫂子,真对不住,得让你自己回去了。”
“多大的点事啊。”季青禾提起东西,笑道,“我走出去了啊,你演得像一点,别被人看出来了。”
方旗点头,“你放心,我演得嘎嘎好。”
“吱呀——”一声,方旗家的门打开了。
在这蹲点的人立马就精神了,聚精会神的看过去。
方家门口,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被推了出来,随后,一大包东西被扔了出来。
“拿走拿走,以后我们家就不欠周景言什么了!”
“再也别来找我们!”
女人紧攥拳头立在门口,浑身紧绷,“我只是想借点钱……景言日日要用药,家里现在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了……”
“滚!”
方旗站在门口怒吼道,“周景言之前是怎么对我的?要不是老子命大,现在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现在他成了废人了,知道来求人了?想要老子的钱?想得美!”
说着,“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女人站在方家门口,似乎是觉得难堪,低头捂住了脸,双肩止不住的颤抖。
实际上在别人看不到的死角里,方旗偷偷的把门开了一条小缝。
蹲在门口对着季青禾挤眉弄眼,“对不住啊对不住嫂子,我不是故意的。”
“你别跟景哥说啊。”
他一个一米九几的大男人,蹑手蹑脚的躲在门缝后面,画面实在是滑稽。
季青禾憋笑憋的双肩发抖。
最后还是于梦梦把人拉了回去,“你别在这里添乱。”
守在门口那人看到这里,便转身走了。
他抄了一条小道,没多久就来到了石阳村唯一的罐头厂。
熟门熟路的从后门拐进了厂长办公室。
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传来声音才推门进去。
办公室的窗户面前站着一个男人,此刻正低头俯瞰着工厂里的工人。
听见声响,他扭头看了一眼。
随后几步走到椅子前坐下。
他走路的姿势有几分奇怪,左边那条腿像是提不起来一样,竟然是个跛足。
男人开口了,“怎么样?”
“方旗把人赶了出去,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跟周景言没关系了。老大,我们还要继续盯着吗?”
男人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开面上的浮沫,“你不懂,周景言这个人,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可能,都能被他抓到机会,逆风翻盘。”
“他不死,我不放心啊。”
“那……”
男人抿一口茶水,幽幽道,“方旗那边不用盯着了,之前四合村那个杨……”
“杨瑞。”
“队,来了吗?”
“还没,不过估计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