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知意
简介：【舅舅带我到医院见到外公了，......很不好，是肝癌晚期。现在意识不清醒躺在床上.....】B市医院章云辞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少年削瘦的身影在空旷的廊道里孤寂沉默，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昨天晚上在医院单间见到外公时，章云辞有一瞬间没有认出来。床上的老人形如枯槁，面色灰败，带着呼吸机，皱纹深深地刻在他的额头和眼角。双目紧紧闭着，只有伴随着浅浅的虚弱的呼吸声才能确认，从五天前开始，就一直在陷入昏迷。
晚上林知意在自己房间的露台悠闲的喝着茶，远看山林夜景，桌上还有一本折叠一角未看完的书，是季羡林的《心安即是归处》。
手机震动亮屏，林知意视线落回。
是章云辞的信息
【在？】
林知意拿起手机，回复
【嗯，在看夜景。】
随手拍了一张远方的景色发给了章云辞。
【一个人待着？怎么不去逛逛？】
【没什么兴致，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舒服些。】
此时，楼下传来嬉笑玩闹的声音，是许南风他们几个在玩扑克牌，赵晶晶的声音尤为突出，期间偶尔夹杂着其他人的小声的说话。
林知意眼眸清丽，情绪平淡，静静坐着回复信息，楼下楼上形成独自世界，互不干扰。
【你心情不好吗？】章云辞问。
【还好。见到蒋爷爷了吗？】
蓦然沉寂，等待了一分钟后章云辞才回复
【舅舅带我到医院见到外公了，......很不好，是肝癌晚期。现在意识不清醒躺在床上.....】
B市医院
章云辞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少年削瘦的身影在空旷的廊道里孤寂沉默，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
昨天晚上在医院单间见到外公时，章云辞有一瞬间没有认出来。
床上的老人形如枯槁，面色灰败，带着呼吸机，皱纹深深地刻在他的额头和眼角。
双目紧紧闭着，只有伴随着浅浅的虚弱的呼吸声才能确认，从五天前开始，就一直在陷入昏迷。
医生遗憾的说：老人时间不多了，而且也不一定能醒过来。
他在病床前坐了一整夜，白天也tຊ没有睡觉休息，只是默默配合着医生对外公的检查，和护工一起护理清洗老人身体。
少年自始至终没有讲过几句话，也没有情绪崩溃，极为克制。
舅舅白天要处理工作，晚上抽时间到医院照顾，这段时间舅舅一直一个人扛过来。
蒋煜晚上来医院时，见章云辞眼底发青，眼睛里都是血丝，嘴唇泛白。
意识到章云辞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休息，立马将章云辞赶出病房让他回附近酒店睡觉。
章云辞不想回去，就在走廊长椅上坐着，少年面无表情的盯着墙面一点，脑子里却是混乱不堪，心像是被刀子刺破，流淌着恐慌，彷徨，悲伤，重重叠压，压得他喘不过气。
越是如此，少年越要伪装克制情绪，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显得那么无助和弱小。
他其实很难受，却不知道能和谁再说说话。
他打开手机，微信置顶消息是林知意，他踌躇了很久，发过去一条在吗。
林知意瞧着那条信息，心里蓦然一击，瞳孔微沉，漂亮的脸上凝重之色，她也没想到蒋爷爷的病会这么严重。
坐直了身子，林知意抿了抿嘴唇，指尖轻点手机几下，犹豫片刻拨通了章云辞的电话。
寂静空旷的走廊突兀的响起手机铃声，声音回荡让章云辞恍惚的清醒过来。
望着手机屏上显示的林知意三个字，章云辞一瞬间眼底酸涩。
站起身，滑向通话，慢慢的走向走廊的楼梯口。
彼时，林知意也站起身走向露台围栏处。
“章云辞，你.....还好吗”
“嗯。”章云辞闷闷的回应。
陷入沉默，两人耳旁传来手机信号里的电流声。
“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蒋爷爷担心。”
“我......就是心里很难受，堵得慌。”
“没事的，蒋爷爷是个很好的人，老天会保佑他的。”
林知意扶着栏杆，目光沉沉看向远处，柔声宽慰道
“嗯......我假期会在医院照顾外公......”
“这是应该的，我也会蒋爷爷祈福。你也要好好调整情绪，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好。”
“假期结束，回S市吗。”
“我不知道......可能要看外公治疗情况怎么样。”
“嗯，心情要是不好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我陪你聊聊天，心里一直憋着，对身体不好。”
“嗯......你这这两天玩的好吗？”章云辞换了个话题，他不想让这种消极的情绪蔓延给林知意。
“还行，今天来了两位同学，正在楼下玩牌。”
“谁？”
“是2班的钟欢和赵晶晶。”
“许南风邀请的吗？”
“是的。”
“那你会不会不高兴？”
“还好，其实不是很在意。不过和赵晶晶倒是闹得有点不愉快。”
“她是不是有毛病，没事找你麻烦做什么。”章云辞语气骤然不爽。
章云辞这人，除了身边看重的几人，对旁人一向都不喜接触，如果招惹，是极为厌烦和不留情面。
林知意笑了，调笑道：“章大少爷脾气还挺大。”
“你不要被她欺负了，也不要顾及许南风，该反击还是要反击，你可是林知意。”
“我知道，我是林知意，怎么可能会被别人欺负，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哪有别人能欺负我的份，对吧。”
林知意心情倒是愉悦了些，打趣道。让两人之间冲散了一些忧愁。
“本来就是。”章云辞一直这么觉得。
“好，到时候要是我欺负不过，那就你上。”
“嗯，只要我在，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章云辞承诺。
“好，那我记得你这句话。”
林知意听章云辞的声音暗哑：“章云辞，你这两天休息了吗？”
“没有......睡不着。”
“你这样下去，蒋爷爷的病还没好你就先倒了，你住哪？”林知意难得语气中有点严肃。
“我和舅舅为了方便照顾外公，在医院附近酒店入住。”
“那你现在是要回去吗？”
“嗯。”
“那你现在回去收拾洗漱，你把酒店地址发我下，我给你点些吃的，你垫垫再睡觉。”
章云辞本想下意识拒绝，不麻烦林知意，薄唇轻启，最终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声音低沉嘶哑的回了句：“好。”
林知意催促章云辞快些回酒店，两人挂了电话。
章云辞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酒店，林知意微信问他地址，他将酒店地址房间号发给林知意。
等到章云辞洗完澡出来，送餐电话打了进来，机器人在门口。
林知意考虑到章云辞胃口，给他点了一份海参时蔬粥，一份虾仁水晶饺。
偌大的房间，章云辞乖顺沉默的吃饭，这两天的糟糕的精神状态在这一刻得到缓解，心底深处隐秘的得到一丝满足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