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玥眨了眨眼，一派懵懂的模样：“所以呢？”
“什么？”
“我说，所以呢？”
莫娜心里有些抓狂了，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她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纪明玥突然看着她笑了笑：“莫娜小姐。”
“就算我什么都不会，可是阿珩喜欢我呀。”
她笑得单纯，可莫娜分明能看到她眸中的戏谑。
“看来是我小看纪小姐了。”
她站起来，拿桌上的空杯倒了两杯酒，递一杯给纪明玥：“敬纪小姐一杯。”
纪明玥刚接过，沈知珩便握住了她的手腕：“月亮。”
她们说话声音很低，他坐在旁边也没听清她们在说什么，可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莫娜给她递酒。
“你不能喝酒。”
莫娜在一边看着他们：“知珩，管这么严啊？你不是在边上吗？难道还担心纪小姐出什么事？”
“纪小姐，喝杯酒而已，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
纪明玥另一只手拉下沈知珩的手：“阿珩，我就喝一点，没关系的。”
她与莫娜碰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莫娜也随之干了一杯。
“纪小姐，再来点儿？”
“好啊。”
沈知珩就在一边看她们两人喝完了一整瓶酒，他无奈地摸了摸纪明玥的手：“还好吗？”
“阿珩，我没事。”
“那边还有酒，纪小姐，还喝吗？”莫娜指了指另一边的小吧台，目带挑衅地看着纪明玥。
纪明玥不顾沈知珩的劝阻，还让他在这边跟朋友聊聊天，一个人跟着莫娜去了小吧台。
一杯又一杯，莫娜看着纪明玥的脸上慢慢浮上红晕，眼神也带上了些茫然。
“纪小姐？”
“嗯？”
“我再给你倒一杯？”
“好呀。”纪明玥点点头，然后趴在了小吧台上，莫娜又开了瓶酒，倒进她的杯子里。
“纪小姐，请。”
“哦……”她直起背，手撑着头，拿起酒杯放在唇边，却似乎是已经醉了拿不稳，还没喝这杯酒便落到了地上。
酒杯摔碎的声音淹没在包厢内各种嘈杂的声音中，可一直注意着她们的沈知珩第一时间便走了过来：“月亮？”
“嗯？”纪明玥迷茫地抬头，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酒杯和洒在了她衣服上的红酒：“阿珩，裙子，脏了。”
他扶着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嗯，那回家换，好不好？”
“好。”
“能自己走吗？”
“能！”
沈知珩便揽着她同众人告别：“不好意思，明玥喝多了，我先带她回去了。”
莫娜还坐在小吧台那个角落，看着他们离开，又看着地上碎裂的酒杯，神色不明。
……
一上车，纪明玥的眼神立刻清明起来，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月亮？”
“我没醉呀，我装的。”
沈知珩一时气结，他很担心她，甚至觉得他本就不该将莫娜的事告诉她。
纪明玥拉了拉他的衣袖：“快开车。”
车驶出停车场，纪明玥将外套脱下来：“阿珩，开一下灯。”
车内的灯被他打开，她拿着外套，看着染上红酒渍的那一块，低头凑近仔细地闻了闻，新型违禁品X–156。
她当然不是被莫娜激得和她拼酒的，她酒量很好，只是顺势想看看莫娜会不会做什么，果然她慢慢装醉之后她行动了。
最后开的那瓶酒，莫娜以为她醉得不太清醒了，可她透过一边做装饰用的小镜子，看到她倒东西进去了。
去年年中出现的X–156，让人上瘾，同时会攻击人体神经系统，无法戒断，目前还没有治疗方案，缺点是有一股淡淡的特别的味道，混在酒里，没接触过的根本察觉不出来。
她一凑近就闻出来了，所以装醉洒了它。
这种药原材料成本高，并没有大范围地流通，尤其在国内，是非常罕见的，莫娜手上居然有这种药品，还带到了国内……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点进一个人的对话框——
【尼尔，X–156，出现在华国了。】
尼尔：【！！！】
尼尔：【明玥？！】
尼尔：【去年给你寄的X–156的样品，你说在休假，就再也没理过我了！】
纪明玥：【最近进度怎么样？】
尼尔：【没太大进展。】
尼尔：【但你帮忙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有进展了。】
纪明玥看着消息框若有所思，完全没注意到身边沈知珩比来时更冷的神色。
尼尔和她是小时候在港城就认识了，后来他出国深造了，他出国时她刚去少年班上学。
因为他们的主要研究方向很相像，只是她所涉及的方向会更广一些。
尼尔一直很信任她，即便知道她从少年班退学回港城了，遇到什么问题也还是会发给她，她偶尔被他烦得不行的时候会帮他个忙。
去年他把X–156的样品给她寄了一点，希望她能帮忙研究一下，当时正值两家商量婚事的时候，她就推说在休假，但尼尔后来也断断续续地给她发过他的研究进展。
没想到今天被她碰到了这个药。
纪明玥：【再给我寄一份样品，我给你一个地址。】
这种东西肯定不能光明正大地寄，但尼尔有他的路子给她弄过来。
她和尼尔就这个事聊了一路，到家的时候才收起手机，一转头就看见沈知珩打开车门下车，径直往家里走，完全没有等她的意思。
看着他身高腿长的背影，纪明玥后知后觉地想着，他……生气了？
她连忙抱着外套下车小跑着跟上去，他已经进屋了。
她在他后面进去，慢慢地挪到他身后，试探着拉了拉他的袖子：“阿珩？”
他不动，也不说话，纪明玥绕到他身前，抬眼看着他冷冽的神色，平日里含着淡笑的眉眼此时却如霜雪深覆，薄唇拉成一条直线，不带一点弧度。
她小tຊ心翼翼地去拉他的手，被他避开了，纪明玥立刻委屈了。
“你生什么气呀？”
本来只有一些郁结，想让她长点记性的沈知珩顿时要被她气笑了。
“纪明玥，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一个危险的人，你还自己去跟她拼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