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答案,熏儿不知是何意,却也再也不曾问过。
到达京城那日,天街小雨。
整个洛国京城都沉浸在一种湿漉漉的氛围中。
可这种感觉却不让人心中清净,反倒是生了满心烦闷。
熏儿在洛祁渊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看着熟悉的皇宫,熏儿眼中蒙上抹泪意。
公主,你看,我们回来了!
心中无声的嘶吼着,可她的面上却是半分都不能露出来。
“老奴参见公主,公主一路车马劳顿,烦请公主移驾中宫,稍作休息,入夜还有宴会给您接风洗尘。”
两步外一个神态颇见老态的公公跪在地上,恭敬说到。
熏儿闻言眯了眯眼。
那人她识得,是宫内的老人,也是认识洛竹君和她的。
下意识的看向洛祁渊,却不见他神情有半分担忧。
熏儿心中也浮上几许安定,她走上前扶起老太监道:“洪公公请起,这些事让别人做就行了,您何必亲力亲为。”
洪公公闻言抬眸看了眼熏儿,眼中闪过抹悲伤。
“公主殿下体恤老奴,可这是老奴该做的。”
熏儿见洪公公没有戳破,心下松了口气:“那就有劳洪公公了。”
熏儿跟在洪公公身后,朝着中宫而去,可走了两步,才发现洛祁渊没有跟上来。
她转头望去,便瞧见他离去的背影。
“公主殿下,洛将军虽是您表哥,但终归是臣子。您放心,晚宴时便能瞧见了。”洪公公打断了熏儿的注视,出声提醒道。
“本宫知晓了,走吧。”熏儿收回视线,跟在他身后远走,再未回头看一眼。
两侧红墙高砌,雨水从檐角滑落。
熏儿深吸了一口气,背挺得笔直。
从今以后,她便是洛国公主了!
时间飞快,熏儿再睁眼时已是日暮。
她本以为回到这里,她会睡不安宁,却不想竟是连梦都未做。
“公主,您可是醒了?”洪公公的声音自帘幕外传来。
熏儿起身掀开帘幕道:“洪公公来了。”
“公主,这都是奴才们该做的事儿,您若是要做什么,吩咐一声便是,不必亲自动手。”洪公公上前接过熏儿手中的帘幕,提点着。
熏儿闻言沉默了一瞬,转身坐在了铜镜前:“本宫知晓,晚宴时候快到了吧?洪公公,叫人来给本宫梳洗吧。”
“是。”洪公公闻言应了声,眼中带着抹满意。
宴会定在了华旸池,那是以往洛竹君还在洛国时最愿去的地方。
而熏儿作为她的婢女,自然也是熟悉的紧。
坐在高位上,熏儿的手不自觉的拂过腰间的玉佩,冰凉的触感带来丝丝的心安。
“臣等见过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臣叩拜,洛祁渊也赫然在列。
“平身吧。”熏儿揽着宽大的宫袖,压着喉间的微颤朗声道。
一场宴会,平和不可能永远。
熏儿看着合着歌舞声开口的礼部尚书李源,掩在桌案下的手紧攥着。
“公主,洛楚两国世代交好,如今却是因殿下之因战火纷飞,您就没什么要说的?”礼部尚书捋着胡子,浑浊的眼中冒着精光。
熏儿看着他,余光下意识的飘向洛祁渊,见他神色淡定的喝着酒,没有半分开口的意思,只能攥了攥手,启唇道:“李大人此言差矣。洛楚两国若当真交好,断然不会因我而刀戈相向。楚国如今这般作为,便已是将两国推到了对立面。既如此,我洛国又何必一心求和?!”
“那若是楚国想要求和呢?”
熏儿闻言愣了下,看向李源的目光中尽是深究。
还未等她问些什么,便听得李源道:“楚国使者得知公主殿下回宫,已是在外面候着,等待公主召见。”
熏儿眉心微蹙,冷声道:“楚国说打便打,说和便和,究竟是将我洛国当做什么?”
“自是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