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裴望
简介:说罢,周直转头就走。簇拥着他过来的仆从们面面相觑,连忙对文惜墨几人拱手行礼,跟了出去。“总算是清净了。”文惜墨叹道。“这个周直给人的感觉好讨厌。”李遇安有些忿忿的。“好了,还在别人家里呢。”吴慈安抚道。裴望老神在在,自动屏蔽了那一番阴阳怪气的你来我往,神游天外,被鱼思遐拽了一下袖子后才回过神来。“人都走了,还愣在这儿做什么?”鱼思遐问。裴望抽回了还捏在鱼思遐手中的袖子,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看,发现师兄师弟们都已经往客房走去了。
为首的男人容貌与周正有几分相似,只是气质却大不相同,周正还能称一声俊朗,有些正道修士的气度,这男人却是一派遮掩都不屑的邪佞小人模样,看人的眼神像一条毒蛇,冰冷不善,随时都要咬人一口,
“这位大概就是周家的二公子,周直了。”司琅向前一步,拱手道:“家师文惜墨,携晚生几人来丹林办事,姑在贵府叨扰几日,二公子可是怨我们不请自来了?”
“还真是文惜墨,呵。”周直仍是那副纨绔的做派,懒散地拱了拱手,说道:“岂敢岂敢,你们这么大派头,一来就在我家的地盘闹事打人,跟进自家后花园似的,谁敢怨。”
见对方话里带刺,司琅挑了挑眉,冷笑道:“就知道二公子宽宏大量,定不会介意。”
“你!”周直露出一抹怒色。他在丹林横行霸道惯了,什么时候被人嘲讽过,不禁握紧了拳头,眼神愈发怨毒。但想到文惜墨背后是文家,到底没有暴起发作,只是冷嘲道:“是,当然不介意,几个家仆而已,打就打了,正好让他们长长见识,看看大名鼎鼎的扶云真人的名门作风。”
“哪里话,在这丹林,要论名门作风,名声最盛的还得是您周二公子,我们师徒几人还未到丹林便已经有所耳闻,现下一见,果然名副其实,比起传言,还要更胜几分。”司琅寸步不让。
“……不愧是扶云真人的爱徒,好能言善辩。”周直咬牙切齿,却勉强作出一副毫不在意的笑模样,眼角都抽动起来,看上去十分滑稽。
“好了。我徒弟年纪小,口不择言,这位小友莫要介怀。”文惜墨敷衍地拉偏架,“司琅,少说两句。”
“是。”司琅恭敬地拱手,退了回去。
“小友可要过来一叙?”文惜墨问着,双眼却看也不看周直。这人长得不好,污他珍贵的眼睛。
“不了……”周直几乎咬碎银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真人好好歇息,晚辈就不打扰了。”
说罢,周直转头就走。簇拥着他过来的仆从们面面相觑,连忙对文惜墨几人拱手行礼,跟了出去。
“总算是清净了。”文惜墨叹道。
“这个周直给人的感觉好讨厌。”李遇安有些忿忿的。
“好了,还在别人家里呢。”吴慈安抚道。
裴望老神在在,自动屏蔽了那一番阴阳怪气的你来我往,神游天外,被鱼思遐拽了一下袖子后才回过神来。
“人都走了,还愣在这儿做什么?”鱼思遐问。
裴望抽回了还捏在鱼思遐手中的袖子,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了看,发现师兄师弟们都已经往客房走去了。
“客房只有五间,今天我和师姐怕是要挤一晚上了。”鱼思遐双眼亮晶晶的,看起来十分期待。
“……”裴望木着脸。
【她怎么还记着这茬……】
【算了,晚上直接去屋顶打坐,这会儿先糊弄过去。】
于是裴望点了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鱼思遐面上笑着,袖子下的拳头却握了握,道:“正好我在修行上的一些问题想请教师姐,师姐晚上可千万要等着我啊。”
然后,不等裴望回答,鱼思遐便小跑到文惜墨身边,拉着文惜墨的胳膊,让他弯下腰,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裴望不大关心,走到偏院的角落,蹲下身子,看着角落里的蚂蚁窝。一队蚂蚁抬着一条死去的青虫向窝里走,忙得热火朝天,裴望捏起一只蚂蚁,将它放在手背上。
突然和同伴失散的蚂蚁惊慌失措地转圈爬着,好不容易爬到手的边际,裴望就将手翻转过来,蚂蚁就爬上了手心。当蚂蚁爬到手心之外事,裴望又故技重施,让蚂蚁爬到手背上。如此反反复复地来了十几回,裴望终于失去了兴趣,将手放在地上,引蚂蚁下来。
作为赔礼道歉,裴望在芥子袋里翻了翻,找到从前不知谁给的糖饴,翻开糖纸,放到了那只蚂蚁面前。
那只蚂蚁的触角微动,爬上那块对它来说是庞然大物的糖块,探查了一番,立刻忘记了先前被人类耍弄的恐惧无措,欢快地跑向大部队,将同伴们引来,一起将糖块抬回蚁巢中。
裴望勾了勾嘴角,忽然又觉得没意思,便拨弄几下砖缝里长出的青草,起身移步,不再看了。
客房前,几人都分好了房间,主屋自然是文惜墨的。弟子们商量着趁还未入夜,在丹林的街市上逛逛,鱼思遐见裴望终于不玩蚂蚁了,便向她招手:“师姐,我们商量着这会儿去逛街,要一起吗?”
裴望摇摇头。
鱼思遐有些失望,却也不意外,没有再说什么。
几人走后,热闹的偏院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孤寂冷清。裴望去看了看她和鱼思遐的房间,确认过大致格局后便又走了出去。
一出门,便见文惜墨在院子里负手而立。
裴望愣了愣。
【他怎么没一起……】
文惜墨有些不悦,怎么,看见我在这儿,你很失望?
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转身看向裴望,温柔地笑了笑。
裴望被他笑得头皮发麻,侧过头,移开了视线。
“小裴儿好贴心,知道为师一个人在这儿没意思,留下来陪为师。”文惜墨笑眯眯地说道。
【………】
【呃,并没有,您想多了。】
裴望没有回答,但面色窘迫了些。
“小裴儿啊,昨天的事你不要自责。是为师一时轻敌,被那魔修钻了空子。”文惜墨温声道。
“……”裴望低下了头,勉强接受了接受这番安慰。
“不知是不是真的年纪大了,到底是没有年轻时中用,这种低级的手段也会中招。”文惜墨慨叹道。
“……师尊没有不中用,师尊很厉害,师尊也不老。”裴望干巴巴地说道。
“好好,小裴儿说不是就不是。”文惜墨乐了,笑弯了眼睛,雪白的睫毛不住地颤抖着,直笑得裴望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蠢话,开始自我怀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