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兄,月色正好,可惜无酒啊……”
“风不定。人初静,不想明日当如何,该问今时君所思。景兄,你怎么不说句话?这可不……”
云竹慢悠悠走着,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说话。景芳跟在一旁,起初只是听着,听着听着突然一把拽住云竹,两只手狠狠抓着云竹的胳膊,眼睛都能瞪出火星。云竹淡漠笑了笑,温和的问了一声“景兄”,而后不再言语。
“你到底是谁!”
景芳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觉得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很少能有人这么跟自己聊得来,也很少有人会一直呆在他身边为他解围。云竹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淡泊宁静的,很多利益牵扯,云竹看得透,但是他不说,也不在意,自己吃了亏也大多一笑而过。但是若事关景芳,云竹却变了样,会尽力去帮他,为他着想。有这种朋友,景芳感觉和做梦一样,也一直很努力的维护,害怕和云竹的关系破裂。但是彦卿的那番话,让一个假设慢慢冒了出来,景芳已经无法再忽视这个假设,只能咬着牙面对。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呢?
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是有其他目的,因为我撒的慌……
景芳两眼发红,头一次这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假扮景元将军的弟弟。这算什么?报应吗?
“景兄,小弟云竹。”云竹笑了笑,淡然又温和的语调一如从前。“景兄放心。彦卿骁卫定能查明真相,还我们一个清白。”
“……”景芳死死盯住云竹,原本想质问他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不知为什么,听到他说话总会不自觉放松下来。是还想相信他,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看错人?景芳笑了一声,放开了云竹。有彦卿骁卫盯着,景元将军怕是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云竹什么都做不了的……
“阿云,不管你是谁,我都是你的结拜兄长。”景芳苦笑着看向云竹,一只手拍在云竹的肩膀上,说道:“我会尽力保护你的……”
“景兄……”
“你们俩还能不能继续走了。”素裳在后面站了半天,这俩人真是怪,莫名其妙就不走了,而且这演的哪一出?怎么看怎么不懂……
“就是,你们俩这连个前情提要都不给,这谁看得懂,我们吃瓜群众很懵逼的!”另一个云骑抓着刀柄,一脸不高兴。“也真够倒霉的,早知道就不和他们俩换岗了,谁成想还加上班了。”
“我原本跟小桂子约好去喝新奶茶,这下都泡汤了。”素裳听完吐槽,也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两位加班云骑互相看看对方,同时叹了口气。
“唉……”
“不如这样……”云竹冲两位云骑笑笑,说道:“我二人家里有一副帝垣琼玉牌,既然两位要守我们一夜,不如一边打牌一边守夜,如何?”
“阿云,你这……”景芳哭笑不得,这都被怀疑上了,还想着打牌。虽然对云竹这没心没肺的样感到有些无语,但也莫名放了些心。云竹在什么环境下,都能保持悠闲自在的样子。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心机深沉,会搞阴谋诡计祸害仙舟的恶徒呢?
“这……”
“那可不行,我们……”
两位云骑十分犹豫,素裳连连摆手,另一位云骑纠结着不说话。云竹笑了笑,正儿八经的说:“两位试想,你们在门外,怎么能知道我们两个的行动呢?万一我们跳窗跑了,或者用远程通讯,你们都看不到。但是进来一起打牌就不同了,我们可都在眼前,想搞小动作都搞不了不是?”
“好像……有道理?”素裳挠了挠头,确实啊,在外面是看不到他们在干嘛。另一位云骑像是被说动了,不自觉点了一下头。景芳扶额,今晚不会真的要打一通宵牌吧?阿云这牌瘾真是没救了啊!
“既然两位同意,那我们快走吧!”
云竹很自觉把两人的沉默当成默认,乐滋滋拉着景芳在前面领路。两位加班云骑感觉好像不太对,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跟着云竹一路慢悠悠往前走。
四人穿过两条小巷,没多久就来到了景芳所租的住处。四周早已亮起灯火,巷口的流动小吃摊前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区别。景芳突然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这一天的经历,好像把安静的日子给打破了,又好像白天都是一场梦,夜晚这寻寻常常的日子才是真实的。正走神的功夫,云竹拉了景芳一下,向之前一样笑着对景芳说:“景兄,又过了一天呢。”
“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