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
所以这么多年在江陆寻的眼里,我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罪孽。
怪不得发现我对他的异样感情之后,他宁破戒也要把我推开!
只因为,他一直把我当成亲妹妹看!
我的心蓦然一沉,手里的那张纸条梗像是锋利的刀片,在割破皮肉,镶进骨髓。
亲妹妹……
江安安……
我猛然一怔,回想起那晚在明瑞酒店时,江陆寻梦呓中喊的从来都不是囡囡。
而是——安安。
我抬眼看着那尊神色悲悯的佛像,佛祖啊,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
雨下了一整夜,被洗刷过的辰光公馆更加明亮。
我推开门进去,就见江陆寻坐在沙发上。
听到动静,他睁开眼向我投来目光,眉心微蹙:“撒谎跑出去,就为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
淋了一夜的雨,我能猜到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我的沉默,让寂静的室内漫上一层压抑。
江陆寻平静的声音沉了几分:“囡囡,你从前很听话。”
本就委屈的我一听这话,所有的情绪全都一涌而上。
他红着眼看向江陆寻:“是我很听话,还是江安安很听话?”
闻言,江陆寻盯着我的眼中直接掠过寒意,甚至没有丝毫掩饰。
我红着眼,嘲讽地将手中那一张泛黄的纸张摊开。
“哥哥,不,江陆寻!你告诉我……”
“你每次看我的时候,心里想的到底是谁?”
空气凝滞了一瞬,随即江陆寻寒冰刺骨的声音响起:“云薇。”
是警告,和不耐烦。
还有,他叫我云薇……
六年了,我被带回江家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叫过我“云薇”这个全名。
因为江陆寻曾说:“摒弃旧名,才有新的开始。”
他是给我新生的人,是给我许过未来的人。
从前的我或许会害怕江陆寻把这些话都收回,可事情到这种地步,我已经不怕了。
“我要见她,江安安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陪你,你是她哥,她才是你的乖囡!”
话音刚落,端茶上来的管家吓得手抖了瞬。
江陆寻的脸色越发阴沉。
管家连忙上前在我耳边小声劝阻:“小姐,您别说了,安安小姐已经往生了……”
往生,死了!?
屋内寒气四溢,我僵在原地,心脏都快要从胸口处跳出来。
整个客厅里,只有江陆寻面沉如水地在捻动手中佛珠的哒哒声。
“就做我的妹妹不好吗?”
像是问我,也像他在喃喃自语。
尽管我内心忐忑,却是毫不犹豫地开口回答:“不好。”
我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一切,怎么会就甘于做他的妹妹?
不是妹妹,是不是他们之间的可能性就不止于兄妹关系了?
江陆寻冷眼缓缓向我:“去静室等着。”
静室。
我被罚跪在佛堂前,江陆寻把佛珠戴在了腕处。
檀香的青烟绕着他,初升的阳光倒映出他修长的身影。
他的手里还拿着七寸长的戒尺。
从前只要我做错了事,犯了戒,江陆寻都会用戒尺罚我。
很疼……
“是我太纵容你了,囡囡,才导致你的言行举止如此大逆不道。”
“手伸出来。”
我垂着头,咬牙把手伸了出去,可心中郁气难消:“江陆寻,我不是你妹妹,我不是谁的影子。”
回应我的是江陆寻在我手心打的重重一下!
“啪!”
打在我手上,痛在我心里。
一下,两下,三下……
我的手心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而江陆寻的神色始终毫无波澜。
直到手已经彻底麻木,感知不到痛意。
第二十下戒尺结束,江陆寻沉声问:“囡囡,你可知错?”
错?
我只是不想只做他的妹妹,有错吗?
我爱他,难道有错吗?
我抬起通红的眸子,直视着江陆寻那双清冷的眼:“我没错!”
江陆寻放下戒尺,把手腕间的佛珠拿在手上,背对着我:“你既不愿做我的妹妹,我也不勉强。”
“从今日起,你我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