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面无表情将死透了的刺客丢到地上,冷眼扫向席间众人。
“这么多年了,你们怎么还是不长记性,本宫说过,胆敢忤逆本宫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她话音刚落,迟迟赶来的御林军终于从楼阁外涌入,余下的四名刺客见情形不妙,表情都有些慌张。
其中一人瞧见被沈鸢有意护在身后的萧野,突然心生一计。
只见她先是假装攻向沈鸢,趁着沈鸢出手的瞬间,藏在袖中的暗器飞射而出,直接射向躲在沈鸢后侧方的萧野。
沈鸢反应很快,察觉不对劲时身形猛地腾空一转,足尖踢中暗镖,暗镖方向发生偏移,萧野得以捡回一条命,可小腿还是被暗镖刺中。
刺客此举算是彻底惹恼了沈鸢,她一把抽出冲进来御林军腰间的佩剑,横手砍断刺客的右手,厉声一喝。
“传太医!”
她杀气太重,想要上前帮忙的御林军都有些畏惧,沈自行见状连忙开口。
“先把驸马送到后堂传太医。”
沈鸢冷眼扯着刺客的脑袋,干净利落就是一刀。眼前旁侧的御林军准备动萧野,她想都没想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没有本宫的命令,谁敢碰他!去把太医叫到这儿来。”
沈自行暗自攥了下手,见沈鸢现在寡不敌众,强撑着镇定说道。
“阿鸢,刺客那暗镖上有毒,你不能只顾自己,不顾驸马安危。快把驸马带走!”
“找死!”
沈鸢怒急,手中长剑猛地抛出,站在沈自行身侧的楚培见状,连忙伸手拽着沈自行躲向一旁。
他们躲开的那一瞬间,长剑正好钉入沈自行方才所站位置。
“公主!”
楼阁内传出的动静终于引起了候在外面侍女的注意,风轻带着公主府影卫赶来时,正巧碰上仅剩的两名刺客想跑。
她当即抽出腰间双刀,一刀斩飞其中一名刺客的头颅。
沈鸢低身看了眼萧野的伤势,见状冷声开口:“留一个活口。”
风轻急忙收手,匆匆递给身旁影卫一个眼神。
高位上,沈自行还在惊魂未定的望着那钉入屏风的长剑,他身旁楚培就表情凝重的开口。
“殿下,我们不能让那些刺客留下活口。”
沈自行反应过来,急忙撑着手臂从地上爬起身,可还不等他来得及说话,一把长剑就从他后面横过来搭在了他脖子上。
沈鸢右侧俏脸上还沾着刺客的鲜血,独一双眸子阴翳怖人。
“皇兄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你杀不了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自行身子僵硬得吓人,负责伺候他的太监见状,更是吓得乌泱泱跪了一地。
“阿……阿鸢你冷静点。”
沈鸢握着长剑的手微微用力,沈自行脖子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一旁的楚培有些坐不住,急忙躬身跪入地。
“公主殿下三思,大皇子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兄,你实在不该……”
楚培话还没说完,一道剑光划过,他脖子微凉,紧接着便听到数重惊呼声。
“楚培!”
“大哥!”
楚珊珊面色煞白的从女眷席屏风后面跑出来,看清倒在血泊中的楚培,她只觉手脚冰凉,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而此时沈自行正疯了一般替楚培捂住脖子上的伤口,大声怒喊。
“太医!太医在哪儿!”
沈鸢面无表情的收回手,居高临下扫了眼殿内等人,冷声开口。
“皇上有旨,大皇子沈自行结党营私,勾结朝臣楚培,意图谋反。着令楚家满门,年十五以上男丁即刻抄斩,余下众人送入教坊司为奴。
大皇子沈自行即日起废除王爷封号,收押天牢,未得皇上圣意,不得探视。”
她这话刚说完,风轻就取出早早藏在袖中的圣旨,递到了沈自行面前。
“大皇子接旨吧。”
沈自行难以置信的看着风轻手中的圣旨,突然一改往日的温和有礼,沉着俊脸丢开楚培的尸体站起身望向沈鸢。
“你私自斩杀朝臣,还妄想囚禁本王,沈鸢你是要造反吗?”
沈鸢回头瞧了他一眼,只觉得他现在这副模样十分可怜。
“本宫说了,这一切皆是皇上的旨意。”
沈自行一把抓过风轻手中的圣旨,抖着手打开,当他看清里面的内容后,顿时觉得天都塌了。
“怎么可能……”
沈鸢丢开手中的长剑,余光扫向正在给萧野医治的太医,没什么情绪的开口。
“你暗中命令楚培收买兵马,囤积粮草一事,父皇早就知道了。楚培此前一直驻守在凉城,此番突然被父皇召回,你难道就没察觉到不对劲。”
沈自行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而整个过程,殿中跪着的众人皆被吓得浑身直打颤,楚珊珊更是在沈鸢宣读圣旨时,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是夜,乌云蔽月,四下静黑。
公主府内烛火通明,数名太医跪在沈鸢面前,战战兢兢的回话。
“那暗镖上沾着西域奇毒嗜血蛊,此毒沾血成蛊,专往人心肺里钻,好在驸马伤在脚上,又治疗及时,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沈鸢瞧了眼床榻上闭着眼睛,睡得十分不安稳的萧野。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太医退下后,风轻掀起门帘从外间走入,躬身将手中的审词递到沈鸢面前。
“殿下,那名刺客已经全招了。”
沈鸢伸手拿过审词打开看了一眼,便面无表情的又递了回去。
“派人送进宫呈给父皇,有这份审词在,楚家手里的兵权,父皇也可收得更安稳些。”
楚家满门武将,在军中的威望便是北燕王也多有忌惮,为了避免楚家勾结皇子意图谋反这个罪名不被朝臣接受,所以才叫她这个公主以身涉险,拿到楚培同沈自行意图行刺她的证据。
有了这份锦上添花的证据,北燕王就可以毫无顾虑除掉楚家这个眼中钉。
而她独自一人面对那么多刺客,会不会死这件事,从来就不在北燕王的考虑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