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妤有些不太信,“是吗?”
不知怎么忽然想起那男人,虽然不知其样貌,声音却如玉石碰撞,清凌凌的,透着难以言喻的强势。
他难道真的正如夫君所说,关入囚狱了吗?
江许泽如今不太愿意听到卫景沉的半分消息,这仿佛在时时刻刻都提醒着他
——他是一个天阉之人,必须借助着其他男人才能拥有子嗣。
江许泽压下情绪,嗓音温和极了,“娘子,外面风大,还是快些进去,省得冻到你和孩子了。”
薛妤想到来之不易的孩子,很快将此事抛之脑后。
江许泽将薛妤送入屋内,又走了出来,对江大力道,“大哥,如今你也看到了,娘子因为这个孩子很高兴,你舍得告诉她吗?”
江大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知晓了,你好好对待弟妹。”
江许泽见江大力不打算告知薛妤,感激涕零,“谢谢大哥。”
送走江大力后,江许泽脸上的感激消失得无影无踪,显得有几分阴冷。
他知晓大哥对薛妤存在几分好感,才会疼惜她不知真相。
薛妤的眼睛不好,但却貌美非凡,身娇体柔,若非他下手快,恐怕有大把的男子想要娶她进门。
可恨他并无男子的能力!
还不得不将妻子拱手让人,仅为能怀上子嗣,堵住众口悠悠。
想到薛妤曾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心底又涌上一股汹涌的怒意。
莫名有些不想看到她,尤其是那未出世的孽种。
*
京城。
太子被找到的消息很快传到皇帝的耳中。
皇帝大喜,立刻放下手中的折子,派身边的大太监王公公召见太子。
王公公笑道,“陛下,太子殿下这会儿估计已快到了,奴才这就过去看看。”
王公公刚出了勤政殿,远远看到一个挺拔身影走了过来,龙章凤姿,身长玉立。
赫然是卫景沉。
“奴才参见太子殿下。”王公公脸上满是恭敬,“您来的可真是巧,陛下说要召见您呢。”
卫景沉恰到好处露出几分欣喜,但似乎意识到自己是太子,不可失了仪态,很快克制下来。
“还请王公公带孤去见父皇。”
卫景沉随着王公公进了勤政殿,拱手,“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并未说话,上上下下扫视着卫景沉,“太子,你身上可有受伤?”
“孤此次死里逃生,正是因有着父皇的庇佑才能得以活下来。”
卫景沉言辞诚恳,恍若神人的脸上带着几分庆幸。
皇帝将太子的情绪尽收眼底,略微紧绷的背脊松懈了几分, 满是慈爱,“平安回来便好,你还未去看皇后吧?”
“儿臣还未。”
皇帝如同寻常父亲般关心叮嘱,“你母后自知晓你失踪后,日日以泪洗面,你现在去看看。”
卫景沉垂下眼睑,遮住眼底一闪而逝的嘲讽,“是。”
他回归京城多日,若母后真的担心他,为何直到现在都未派人去看望他?
皇帝又念叨了几句,便让太子退下了。
卫景沉出了勤政殿后,又朝着皇后的坤宁宫走去。
坤宁宫。
“娘娘,奴婢听闻太子殿下回来了!现在应当刚面见完陛下,正在来坤宁宫的路上。”魏嬷嬷带着几分喜色,快步走了进来。
皇后眉梢浮现几分欣喜,“太好了,本宫便知太子吉人有天相,快派人去看看他现在到哪里了?”
此时,一道声音传来,“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一个挺拔的身影跨进门槛,面容俊美,从容不迫。
“儿臣见过母后。”
这时,一个内侍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后娘娘,不好了!五皇子出事了!今日去马场,骑马摔下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皇后大惊,“什么?耀儿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
也顾不上卫景沉,连忙带着人匆匆往外走去。
卫景沉冷眼看着这一幕,心底毫无波澜。
魏嬷嬷看到太子还立在原地,轻叹一声,“太子殿下,娘娘只是太过于担忧五皇子,爱子心切罢了。”
卫景沉扯了扯嘴角,毫无笑意,“孤知晓母后向来疼宠五弟,等过些时日我再来看望母后。”
魏嬷嬷看着太子的清绝身影,心头涌上一抹怜惜。
昔年,皇后只是一小小妃嫔,并非皇后,虽生下龙嗣,却因宫规不能抚养皇子,不得不抱给高位妃嫔。
等登上高位,皇后迫不及tຊ待把尚不是太子的二皇子抚养权抢了回来。
可二皇子早已被养得孤僻淡漠,又加上皇后更加喜爱五皇子,对于皇后更加不亲近了。
这才导致如今这种局面。
卫景沉回到东宫时,天色早已暗淡了下来。
云剑见太子从宫中回来了,上前迎道,“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刘大人他们正在书房里等您商议要事。”
卫景沉神色毫无波澜,淡声,“孤知晓了,这便过去。”
等处理完失踪的这段时间积压的事务,已经三日后了。
中途,卫景沉只睡了三四个时辰,似乎不见半分疲惫。
云剑担忧至极,上前关心道,“殿下,您已经快两夜未合眼了,不如先歇会儿吧?太医也说了,您的身子还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卫景沉修长白皙的手指翻动着奏折,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暗晦浓黑,“退下罢。”
云剑到底只是个侍卫,不好再说些什么。
退守至门外。
烛火摇曳,卫景沉将送上来的折子看得差不多了,这才叫了人送水沐浴。
疲意逐渐涌来。
男人很快沉沉睡了过去,不知怎么他竟是梦到那山野村妇坐在床沿边上。
她的眼睛似乎好了,瞳仁漆黑,亮晶晶的。
倒映着他的身影。
纤细的手指扯着他的衣袖,万分主动,攀扯了上来,眉眼皆是旖旎,让人心神颠倒。
下一秒,又换了场景。
身陷柔软之中,掌中皆是雪腻,朱红极艳,卫景沉不禁看得有些恍了神,热意涌上。
等再反应过来时,大掌早已掐着女人的腰肢,留下红色指痕。
耳畔似乎还残留着那女子的勾人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