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大外甥呀?”女服务员说起这事的时候,显得很兴奋,毕竟是她知道的第一件奇事:
“我们这的人都晓得,那个小孩子力气大的哟,他五岁就能把一百五十斤的大人轻轻松松的举过头顶!我们都说他要是长大了,肯定能搬动一吨重的东西。就是可惜生在这个小地方,要是生在海城、生在京城,那是有大出息的。”
叶青澜暗想,这力气比卫寒说的还大。要是真的,绝对的天生神力。
如此小孩,要是再聪慧,培养成特工真不错。
女服务员又说:“要是能参加运动会,就那个举重,那还不是拿奖拿到手软?参加那个——哎不对,你说你要去黔南镇?我记得他不是黔南镇的呀,是瓦庙镇的,和我外婆家一个镇子。”
黔南镇是叶青澜随口说的。
这会就改口:“那可能是我母亲记错了,她年纪大了,有点糊涂。同志,那再问一下,他具体是哪个大队的?还是就是住在镇上的?”
女服务员没回答,且一脸疑问的看着她:“同志,那不是你大外甥吗?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
“这事说来话长,我家以前穷,孩子多养不起,母亲就把我二姐姐送人了。现在呢家庭条件也好了,就想找二姐姐,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来一点消息。我之前一直在外地上学,这次回老家,我母亲告诉我这件事,让我来找。”
说起谎来,她是半点不尴尬,也不怕被揭穿,反正一个谎言不够那就再来一个。
她这一说,女服务员恍然了。
还双手一拍:“你这可是问对人了,我记得那个小孩家是红星大队的,好像是小柳生产队,现在叫小柳村。她妈娘家是我外婆他们大队的。春天那会,听我外婆说那小孩妈身体不好,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大半年没见过外婆了。”
叶青澜也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找到小孩地址了。
连忙和女服务员道谢:“哎呀,同志太感谢了,真的。你这个消息真的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了,这样这样,我给你一块钱作为感谢费。”
“不用不用……”
女服务员其实挺心动,一块钱呢,但是随口几句话的事就收钱,也太见钱眼开了,就坚决不肯要。
两人好一番推辞。
叶青澜心想这姑娘的精神面貌是真好,又感谢几句,她这才走人,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从国营饭店出来,她去了汽车站一趟,想问问前往瓦庙镇的车。
车站的人说,瓦庙镇距离县城十几里路,算是比较近的,经过的车比较多,她就在县城招待所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买了几瓶罐头和几包糖坐车前往瓦庙镇。
到了之后,又走三四里路才到小柳村。找到村长,村长听说她是来找小孩的就长叹一口气,一脸郁色。
叶青澜暗道不妙。
“村长,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
村长这才说话:“同志呀,你来晚了。虎头他半个月前走丢了,半个月前他大伯大娘带他一起去赶集,哪知道这一去,孩子就再也没回来。”
虎头就是那个大力小孩。
叶青澜暗想未免也太巧了!
“村长,那村里没找吗?你们没找公安吗?”
村长:“丢了孩子怎么可能不找,不是没找到吗?我是想去找公安,可他大伯大娘不愿意,说是公安那么忙,就不用麻烦公安了。还说虎头力气大,就算丢了也吃不了苦,指不定哪天就自己摸回家了。他自己家人都不上心,外人能怎么办?”
这说的什么屁话呀!
叶青澜觉得这里有问题。
“村长,您能不能和我详细说说?我真是这小孩的亲戚,从番州过来的,家也住在番州。这点东西本来是买给孩子家的,现在全孝敬您。虎头为什么是大伯大娘带着?”
村长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这才缓缓说起:虎头自幼父亲就去世了,一直跟着妈妈一起生活,但是春天那会妈妈也病死了,妈妈一死,就去了外婆家。
可外婆和两个舅舅一直没分家,在那过了不到一个月,舅舅舅妈都不愿意多养这么一个孩子,就把孩子送了回来。
在走丢之前,都是和大伯大娘,还有一个瞎眼的奶奶一起生活。
村长之所以面色不好,是因为他怀疑孩子被大伯大娘送人或者卖了。可把亲弟弟的唯一骨血送人,多少不好听,所以才谎称丢了,还不愿意报警。
叶青澜得到有用的消息,在村长家坐一会,又提出去村里转转,村长让自己的小孙子带着她转。
她一走,村长媳妇就说了:“这个同志真是虎头的亲戚?”
村长摇摇头:“可能是吧。瞧着挺有钱的。”
拿根烟闻啊闻,却又舍不得抽,这烟还是刚才叶青澜请他抽的,好烟啊,这一支怕是都要五毛钱!
村长媳妇啐一口:“不管有钱没钱,虎头指定是被大伯给卖了。这孩子苦命人。”
“你瞎咧咧什么呢?没证据的事。”
“嘁,还证据,你没见他家这几天又是肉又是鸡的,谁家有钱那么吃?肯定有鬼。”
村长闻言脸黑了黑,这家子不好说啊。
再说叶青澜在村里转了一圈,从村长孙子口里套了点消息。路过虎头大伯家时,又见他家两个儿子一人抱一瓶罐头蹲在院里吃,虎头大娘正在拔鸭毛。她有了基本判断。
从小柳村离开,她直接收拾东西去了海城,并找上海城的公安局。
第二天虎头的大伯大娘就被平新县的公安“请”走了。
不过是恫吓几句,对方就说,虎头被他们送给了隔壁县,胜南县的一户人家,那户人家送了他们四百块的感谢费。
当叶青澜和两名公安连夜赶到胜南县,联合胜男县公安找到那户人家的时候,却被告知,孩子跑了!
女主人气的哦:“你们不找来,我过两天也要找去小柳村的。我们可是说好的,我给他们四百块钱,他们把孩子卖给我。现在孩子跑了,我得问他们要钱去,还得问问他们,那是小孩吗?半路上他骗我们要小解,完了后他拎着我男人往河里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