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都不想去,这里也不用太多人服侍。”阮玉珠就想打发走华珍珍。她不明白华珍珍为什么总跟着她。是为了提前博得她的好感吗,其实大可不必。她不是那个会来做世子夫人的人。
“姑娘若是累了,后面也有洁净卧房,婢子服侍姑娘去歇息一会。”华氏又道,很是殷勤。
阮玉珠本来还想拒绝,但却瞥见向咏枫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立刻就改了主意。
“也好,我就去歇歇。”阮玉珠站起身。
华氏也看到了向咏枫,但刚才说出去的话却不好收回来,只能故意磨蹭,直到向咏枫走到跟前来。
“玉珠表姐,”向咏枫的样子看着很是腼腆。不过阮玉珠不会这么认为。她了解内情,知道向咏枫这并不是腼腆,而是因为当着华氏的面来跟她搭讪,觉得别扭罢了。“方才并没有尽到地主之谊,还请玉珠表姐谅解。我现在领玉珠表姐去走走。”
“这却不必了。”阮玉珠自然拒绝。
“枫表哥,”阮玉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过来,竟然上前拉住了向咏枫的衣袖,“大姐姐累了,让大姐姐去歇歇吧。我有一阵子没来了,不如枫表哥领我去走走。”
向咏枫就显出几分尴尬来,胳膊甩了甩,却并没有将阮玉翡甩开。
阮玉珠眉目舒展,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意。这一刻,她觉得阮玉翡格外的可爱。阮玉翡这样帮她,她不能不投桃报李。
“是啊,世子爷就去陪陪玉翡吧。我正累了,要去歇歇。”阮玉珠说着话就转过身,示意华氏前面带路。
华氏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听从了阮玉珠的安排。
“花厅中可有歇息的地方?这里的景色不错。”因为心情好,阮玉珠的语气十分轻快。
“有的。”华氏笑着应道,就将阮玉珠领进旁边一间碧纱橱内。碧纱橱内有一张贵妃榻,倚在榻上,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繁花似锦,且时不时有凉风徐徐而来,是个好的休憩所在。
阮玉珠这样想,也就这样说了。
“多谢珍珍你费心。”
“都是婢子份内的事。”阮玉珠满意,华氏显得也很开心,“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婢子的?”
“我要在这里躺一躺,不需要人服侍。你也累了,自去歇息吧。”阮玉珠就在李嬷嬷三个的服侍下脱了大衣裳,在贵妃榻上倚了。
见华氏还不肯走,阮玉珠干脆就闭上了眼睛。华氏的样子很想和她多说说话,她睡着了,华氏没了机会,自然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而且,方才她们往碧纱橱来,阮玉珠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阮玉翡是缠着向咏枫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华氏在她这里得不到什么,应该就会去找向咏枫了。
李嬷嬷,喜鹊和夏堇三个在榻边各自站了,打扇子的打扇子,收拾衣物的收拾衣物,华氏和另外一个小丫头根本插不上手。
过了一会,华氏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候着华氏走了,阮玉珠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姑娘,”夏堇爱说话,她见侯府的人都不在跟前,就一边打扇,一边跟阮玉珠小声说话,“那位华姑娘倒是可人,对姑娘殷勤的紧。”
阮玉珠苦笑。如果她不知道华氏的底细,只怕也跟夏堇一样的看法。
“别招惹姑娘说话,让姑娘睡一会。”李嬷嬷就过来。作为阮玉珠的奶嬷嬷,她看出来阮玉珠是真的有些累。
阮玉珠确实有些心累,且这里凉风习习,一会的工夫,真就睡着了。
她是被一片纷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给惊醒的。
因为心里有事,且又身在侯府,阮玉珠其实没有睡踏实,听到异样的声音,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李嬷嬷和两个丫头一直在她身边服侍,并没有走开,所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阮玉珠忙就起身,穿了大衣裳从碧纱橱中出来,迎面就遇到一个满面焦急乱走的小丫头。阮玉珠忙将小丫头叫住,就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从假山上摔下来了。”小丫头一副受了惊吓的表情。
阮玉珠看出她是知道事情的,就给喜鹊使了个眼色。喜鹊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塞到了小丫头的手里。“我们姑娘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们姑娘。我们姑娘并不是外人。”
小丫头捏着手中沉甸甸的荷包,知道那是一块碎银子,少说也有四五钱,而且阮玉珠又是和颜悦色的样子,她就不似刚才那样紧张了。
“是谁从假山上摔下来了。”阮玉珠就问。外面那样忙乱,这小丫头也这样惊慌,看来从假山上摔下来的并不是一般的人。
“是夫人屋子里服侍的华姐姐。”小丫头告诉阮玉珠。
阮玉珠吃了一惊:“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从假山上摔下来了。”
小丫头也并不知道华珍珍是怎么从假山上摔下来的,虽然那个时候她就在不远处服侍。她是听见假山那边的叫声才过去的。
“……婢子跑过去看,世子爷抱着华姐姐,华姐姐的裙子上都是血,只怕,只怕活不成了……”
小丫头虽没那么紧张慌乱了,但说的话还是颠三倒四的。
向咏枫和华氏,不知道旁边还有什么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阮玉珠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这两个人的事却和她休戚相关。她当即就让小丫头在前头带路。
小丫头本是个粗使的,难得得了重赏,阮玉珠说什么,她就听什么,而且她本来跟着人往这边跑,也是来报信儿,要让人过去的,因此就痛快地答应给阮玉珠带路。
阮玉珠跟着小丫头赶到的时候,假山旁边已经围了不少人。她听到向咏枫一连声地喊人请郎中,然后就看到向咏枫抱着华氏从人群中跑了出来。
向嵘、周湘和刘豚面色阴沉地跟在后面,随后就是阮玉翡。
阮玉翡正捂着半边通红的脸,两眼含泪:“枫哥哥,那不过是个下贱的婢子,你竟……为她打我,她就是死了,我买十个更好的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