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清
简介:他翩翩朝云清行了个礼,面上挂着笑意:“离太傅,好久不见。”从他的声音中倒是听得出几分独属于太监的阴柔感。就在不久之前,先皇病重,离云清临危受命担任太子太傅,也是这个人笑吟吟地站在龙榻前,夸了离云清一句“少年英才”,转头却就吩咐自己的党羽射了离云清一箭。心口不一,喜怒无常。这种看不清深浅读不到情绪的人,往往才是最恐怖的。云清心下涌起了一股寒意,回礼:“梁大人,好久不见。”毫无疑问,云清既然占用了这具身体,那就必定是要寻找时机替原身报仇的,但不是现在,她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皮的能力。
平江王前脚刚离开酒楼,江叔就推门进来,轻声问:“公子,您觉得他信了吗?”
“他信不信不重要。”云清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又不是上帝视角,怎么能知道呢,“反正只要我们不站在梁质公那边,那他就不会对我们动手。”
平江王不傻,他也不想要一个内忧外患的国家,离氏在边防上的成果举足轻重,只要他还想有人守着边境,那云清做到这样就足够了。
江叔感叹:“公子成长了许多。”
离云清走科举入仕,怀的是一颗忠诚之心,妄图以己之力匡扶幼帝,可在如今混乱的情况下,忠臣不一定能救国。
云清知道江叔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也没脸应承下来,她只比离云清多了一个后世的角度,才明白许多事情非黑即白,不那么清高或许会好一些,但原身能够成长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女扮男装,还成为当朝状元,离云清干了许多人一辈子也干不到的事情。
“只是……”江叔有些担忧,“离家军赶赴京城脚下,若处理不得当,以后将会落下许多话舌。”
“此话我已同陛下说清,您不必担心。”
做人臣子最害怕的就是君主的猜忌,云清早上给谢让打了预防针,对方也是一副理解的模样,她就暂且当他同意了吧。
况且如今没有更好的选择。
“那便好。”江叔道,“城外工坊,七日后可去。”
“嗯,我会提前做好安排的。”
云清去这一趟,当然不仅仅只是想检查火药制作的进度,还要看看工坊中有没有别的可改良的,到时候就一起提出来了。
正事谈完了,江叔叫人往里送菜,顺带变戏法似的端出了一碗汤药来:“公子,在外也不可忘了吃药。”
云清:……
可恶,还是没有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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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江王暗地里达成协议后,谢让的生活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平江王显然不介意养着这个小傀儡,反正只要是能给梁质公添堵的事情他都很乐意干。
不过梁质公也不是傻子,这种变化他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于是今天在云清去找小暴君的路上堵了她一遭。
宫中太监的服装以紫为尊,其中梁质公的服装又最为奢侈,上面用金线绣着蟒蛇,从衣摆一路盘旋而上,眼睛上点缀着两颗红色的玛瑙,狰狞而渗人。
这个人和云清想象中不同,也不如平江王那么积威甚重,看上去就是个文弱公子的长相,只是皮肤过分苍白,显得有几分病态。
他翩翩朝云清行了个礼,面上挂着笑意:“离太傅,好久不见。”
从他的声音中倒是听得出几分独属于太监的阴柔感。
就在不久之前,先皇病重,离云清临危受命担任太子太傅,也是这个人笑吟吟地站在龙榻前,夸了离云清一句“少年英才”,转头却就吩咐自己的党羽射了离云清一箭。
心口不一,喜怒无常。
这种看不清深浅读不到情绪的人,往往才是最恐怖的。
云清心下涌起了一股寒意,回礼:“梁大人,好久不见。”
毫无疑问,云清既然占用了这具身体,那就必定是要寻找时机替原身报仇的,但不是现在,她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皮的能力。
梁质公转而笑了笑,向前走两步:“离太傅这是要去给陛下授课?”
谁都知道,当今陛下并不是理想的继承大统的人选,不过是因为先帝子嗣死的死伤的伤,所以才被临时推了上来。
这位皇子从小在冷宫长大,无人启蒙也无人教授礼仪,所以朝堂中也没有大臣想要惹上一身骚,相比之下,天天往皇宫跑的云清,就显得格外特立独行。
“我的职责在此,当然要用心教导陛下。”
虽然知道遇上是迟早的事情,云清还是挺警惕的,不过输人不输阵,她也没有往后退,而是抬起眼睛直视梁质公,视线平定淡静。
梁质公笑了:“那不过是一个懵懂的顽劣孩童,如何值得离太傅这么费心?”
他的胆子很大,在先皇病重的后期,几乎已经将整个宫中的大权掌握在手中,有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但谢让可以说是一个例外。
在先帝宣布让他成为太子之时,有许多人甚至根本不记得宫中曾经有过这么一位皇子,甚至有更多的人以为他早就夭折了,没想到还顽强的活着,只是行为粗鄙不堪,连个好人家的公子都比不上,这就注定了前期不会有太多人选择站在他这边。
因为从始至终他们就不相信这样的皇子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帝王。
这样的轻视何尝不算一种松懈。
云清勾起了唇:“我是陛下的太傅,行的就是教导之责,怎能因为陛下的过往就摒弃自己的职责?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也认了。”
【总比和你们这两个阶下之囚为伍下来得痛快。】
到了约定的时间,谢让久久没有等到自己的太傅,心中莫名生出了几分慌乱,紧接着找了出来,谁知道在拐角的时候看到了两道身影,他都挺熟悉的。
一道是他的太傅,另一道是先皇身边的大太监。
如果说从小在恶意之下长大的孩子有什么特异功能的话,那大概就是五感异于常人,那两人的对话全然落入他的耳中,明明字字平淡,却又夹杂着针锋相对。
“呵。”梁质公不带情绪的轻笑了一声,目光越过云清,落在不远处,“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离太傅。”
莫名其妙的话落下,他转身便走。
云清似有所感,回声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小暴君,对方就那么静静站在拐角处,她看不清小暴君脸上的神色。
懒得去理会梁质公刚才说的话,云清走到了谢让身边,问:“陛下等急了吗?抱歉,臣并不知道他会拦住臣。”
小暴君的疑心病可重了,云清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
【怀疑上我可就不好了。】
谢让轻轻摇头:“没有。”
“我只是很不喜欢……他看太傅的眼神。”
就好像所有人都是他眼中的蝼蚁。
“这有什么。”云清并不在意,牵着他往殿内走,“等陛下某一日手握大权,也可以那样看他,今日欠的债叫他改日还回来。”
【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谢让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