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愣了片刻,随即皱眉轻斥道:“青麦,话可不能乱说,令仪怎么可能会指使孙猎户做这种事,你气糊涂了吧?”
苏青麦见她不信,索性把心一横。
咬了咬牙道:“大伯母,我说的都千真万确,有一件事你们还不知道吧?”
她望向程令仪,冷笑着道:“玖嫂嫂和孙虎早有私情,不慎被我撞破,所以他们两人才合谋一起陷害我,想叫我身败名裂,被傅家所不容!”
“私情?不可能,令仪不会做这种事!”
早在许多天前,苏青麦就已经告过一次状了,说儿媳和孙猎户在河边私会。
儿媳当时为了自证清白,甚至愿意上孙家去与孙猎户当面对质,她这般坦然磊落,怎么可能像是与人有私情的样子?
而且,误会解开之后,儿媳待自家人越来越好不说,更是一门心思都扑在赚钱上,哪还会跟孙虎有什么交集?
所以,江氏压根不信苏青麦的话,甚至觉得她在挑拨是非。
“青麦,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若真出什么事,我肯定不会见死不救,可你也不能为了让我帮你,就把我家令仪拖下水吧?你跟孙猎户之间的事,扯上令仪做什么?”
苏青麦万万想不到江氏竟然会这么说,愕然道:“大伯母,你不相信我?”
以前江氏待她极亲厚,甚至比娘待她还好,她便以为江氏是疼她的,至少跟程令仪相比,江氏应该站在她这一边才对。
却没想到,江氏竟然不信她说的话。
江氏冷下脸,皱眉道:“青麦,上一次你也说令仪和孙猎户有私情,可结果呢,是你自己看岔眼罢了,却害得我们险些冤枉了令仪。”
“这一次,是孙猎户向你提亲,跟令仪根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你却非把她扯进来,叫我怎么信你?”
苏青麦怔住,连哭都忘了。
她指着程令仪,一脸委屈地道:“大伯母,我之所以说自己看错了,是因为她打了我,逼我这么说的,我其实根本没看错,她与孙虎就是有私情,这次的事,也是她指使孙虎来对付我的!”
江氏看她的眼神透着失望,“青麦,令仪打了你,你对她心里有怨,我能理解,可令仪是我儿媳,我不能由着你这般污蔑她,如果你再这样乱说,我恐怕也不能帮你了。”
苏青麦满心苦涩,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情形……
她万万想不到,原本不喜欢程令仪的江氏,如今竟然这般袒护那肥婆?
难道自己被孙虎陷害,被那肥婆算计,就只能这般认了吗?
不,绝不可能!
苏青麦满心悲愤,忽然以手指天,决然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话……”
傅玖打断道:“苏姑娘,你要发誓,也是去奶奶和二婶面前发誓。”
听着他清冷的声音,苏青麦眼中染上哀伤,“玖大哥,你也不信我吗?”
傅玖直视着她,冷冷道:“你污蔑我娘子,我家不欢迎你,你的誓言,我们也并不想听,所以,请回吧,不然奶奶和二婶找不到你,该担心了。”
苏青麦神情哀戚,“玖大哥,你这是逼我去死……”
程令仪忽然笑着说:“什么死啊活啊的,青麦妹妹,你这话就太见外了,你虽然姓苏,但也是从小在傅家长大的,二婶养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把你打死呢?”
“杀人可是触犯律法的,二叔二婶便是对你再不满,也不至于下这种黑手,他们打你,无非就是气你做错事罢了,青麦妹妹,只要你日后不再犯错,不就没事了吗?”
苏青麦瞪着她,眼中满是憎恶,“我犯了什么错?明明就是你指使孙虎来陷害的我!”
“我指使孙虎?”
程令仪摊了摊手,“青麦妹妹,你可真会说笑,我又不是孙猎户的爹娘,让他给谁提亲他就给谁提亲,他怎么可能会受我指使呢?”
孙虎为人乖戾,在村子里一向是个地痞无赖,说他受程令仪指使,只怕没有人信。
苏青麦气得咬牙切齿,但却无可奈何。
她无法证明程令仪和孙虎有私情,也没有证据证实这次孙虎提亲的事和程令仪有关。
“奸夫淫妇,你们这对杀千刀的狗男女!”
苏青麦忍无可忍,干脆破口大骂起来。
这话一出,程令仪笑了,江氏、傅玖、还有傅珊,却都是一脸阴沉地盯着苏青麦。
江氏厉声呵斥道:“青麦,你在骂谁?”
她冷冷地瞪着苏青麦,眼中再没了往日的慈爱。
“我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没想到竟是我眼瞎看错了人,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令仪,可她才是我正正经经的儿媳妇,你骂她就是骂玖儿、骂我,青麦,你是受了委屈,可这并不代表别人都欠你的。”
“这次孙猎户向你提亲,你觉得自己是无辜的,是被人冤枉,可连我都知道,村里早有传言,说你和孙虎走得很近,是你给了他机会,这一切,你为什么不先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说完这番话,江氏似是很疲惫,摆了摆手,开始逐客。
“夜深了,你赶紧回你自己家吧,我们要睡了。”
苏青麦第一次听江氏对她说重话,眼中含着泪,满是委屈和不甘。
程令仪伸手一引,“走吧,青麦妹妹tຊ。”
苏青麦怨怒地剜她一眼,眼里的痛恶几欲将她吞噬。
程令仪不避不闪回望着她。
苏青麦忽然开始冷笑,“程令仪,你倒是好手段,竟然能叫孙虎那个无赖这般听你的话?”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怨毒地道:“好,这次算我栽在你手里,但你最好别让我找到机会,否则……我一定叫你也尝尝我今日的屈辱,让你也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程令仪盯着她,缓缓摇了摇头。
“人啊,就是不知道长记性。”
她眼中带笑,姿态仿佛就像是和朋友闲聊。
“你若还想在背后对我搞些小动作,我随时奉陪,人嘛,第一次不长记性是不疼,第二次是不够疼,但没关系,第三次,我会叫你知道什么是后悔,到时咱们就看看,究竟是谁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程令仪抓着苏青麦的肩膀,一把将她推出门外,随即拴上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