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季老爷子站了起来，走上前，眼神激动的看着医生：“我孙子怎么样了？”
“刀离心脏只差两厘米，如果再深一点就危险了，现在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了，但还是先去重症监护室保持观察。”
医生的一番话让三人稍稍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沈擎和姜棠被推了出来。
看到沈擎身旁的姜棠，季老爷子的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
几月不见，姜棠已经瘦的不成人形了，连同那双眼睛也是黯淡无光。
“爷爷……”唐琏握着季老爷子颤抖的手，无声的安慰着他。
季老爷子抹了把泪，挥了挥手。
他们爷孙三人都太对不起姜棠了，先是唐荣，然后是唐思雨，最后是姜棠……
唐母看着沈擎依旧握着姜棠的手，转过身去咬着牙哭泣着。
她的女儿为什么个个都这么命运多舛，姜棠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为什么上天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哪怕沈擎不出事，能好好陪着她，自己也可以稍微放心了。
姜棠不肯走，她躺在沈擎身边的病床上，静静的听着心电仪等仪器的声音，只有这些声音能告诉她：沈擎还活着。
“你，你怎么……这么傻？”姜棠偏着头，黑暗中好像看见面无血色的沈擎躺在病床上，微弱的呼吸让她觉得若即若离。
即使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肯放手，如果真的掉下去了，沈擎就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了。
她活不久了，但她不想沈擎跟着她一起死……
“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姜棠留着泪，麻木的舌头不受控制着摩擦着牙齿，却依旧不断说着话，想让沈擎听见以后赶快醒过来。
一片迷茫……
沈擎怔怔的看着雪地中正在兴奋着对着雪人的姜棠。
而另一个自己坐在屋檐下，神情冷漠而鄙夷。
姜棠将树枝插好，转身对屋檐下的沈擎喊道：“枭寒，我堆了一个跟我一样高的雪人！”
而他则是嘲讽了一句：“幼稚。”
姜棠并没有因此气馁，她跑了过去，悄悄站在沈擎身边，躬下身。
轻轻的亲在沈擎的脸上，在沈擎暴怒前，她笑着将手上的雪拍掉：“不要意思，刚刚把雪弄到你脸上了。”
沈擎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是他看不见的一面，姜棠大概那几年中就现在笑得最开心了。
背景又是扭曲一转，他再次看见失控暴怒的自己，一本厚厚的书向他砸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身后却传来一声闷哼。
姜棠跪坐在地上，额前的血缓缓流到她的下巴，滴到同样满是血的书上。
“你给我滚！最好死在外面！”
伴随着狂怒嘶吼的骂声，一本本书不停的砸向姜棠。
姜棠捂着脑袋，默默承受着。
等最后一本书砸到她的肩膀上后，她才细细的说了声：“对不起……”
这是……从前的他们。
沈擎只觉周围一片黑暗，只有他和眼前跪坐在地满头是血默默哭泣的姜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