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婶睁开眼睛,看了看身边的老伴,又瞅了瞅小孙女,愣了半响,才道:“唉!你们就让我死吧,我再也不想遭这个罪了。”
孙二叔拉过她的手,哽咽着道:“你啊,咋就那么想不开呢。你说你走了,扔下我和凤珍,今后可咋活啊。”
二柱子在旁也道:“我说二婶啊,凡事都要想开啊。这回,请了个先生,他能治你的病。等你好了,我还等着你给我烙饼吃呢。”
孙二婶这才注意到,家里还有一个陌生人。“这,这是······”
韩宗清走在了孙二婶的身边,道:“婶儿,我叫韩宗清。您现在感觉咋样,头还疼不。”
孙二婶摸摸自己的额头,道:“这会儿不疼了,一般疼的时候,都是早上和晚上。我实在是受不住了,这罪就不是人遭的。”
韩宗清道:“我不懂什么医术,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
一旁孙二叔急了,道:“你不懂医术啊,那骗俺们干啥?”
韩宗清一乐,道:“孙二叔消消火,等我问完了再说。”
韩宗清接着道:“如果我没猜错,二婶娘家就您一个人吧,没有兄弟姐妹,对不?”
孙二婶点点头,道:“我有个兄弟,但10多岁就得病没了,就剩我自己。”
韩宗清接着道:“你父亲是不是还健在?”
孙二婶道:“都没了10多年了,丧事都是我和我家老头子料理的。”
韩宗清道:“自从你父亲去世后,你是不是身体就不好?”
没等孙二婶说话,孙二叔插嘴道:“对,对。自从我老丈人没了后,她这体格就一天不如一天。前几年我儿子又没了,她生了场大病,身子就更虚了。”
韩宗清道:“那就对了。孙二婶,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老做梦?”
孙二婶闻听,坐了起来,惊诧地道:“是啊,你咋知道呢。我这半年,总梦到我一个人走在漆黑漆黑的地方,四周都是墙。我走一步,脑袋撞一下,走一步,撞一下。”
韩宗清站了起来,道:“行了!孙二叔,如果我没猜错,你家二婶的病,应在她父亲的坟地上。你领我去看看坟地,就知道了。”
孙二叔疑惑地看着韩宗清,道:“我说韩先生,你说的靠谱吗?我老丈人都死10多年了,这个跟他坟地有关系?”
韩宗清道:“孙二叔,事已至此,看看又何妨?那坟地离这远不远?”
“不远,不远,就在村西头。”孙二叔道,“我这就领你去啊。”
说着,孙二叔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可刚走了一步,又转了回来,看着炕上的老伴,直咧嘴。孙二婶道:“老头子,你去吧,先生给我瞧病,我还能趁这功夫再寻短见啊。再说,凤珍在家陪着我呢。”
孙二叔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儿,对凤珍说:“大孙女,你在家好好陪你奶啊。”
孙二叔带着韩宗清,后边跟着小柱子,出了村子,奔西头走去。这个村子四面环山,南面就是韩宗清来的那片林子,西面山不高,但岭连着岭,林子很密。
翻过两个山岭,孙二叔一指前面,道:“先生,就在那!”
这是一座孤坟,坐落在一道山梁中间 ,坟头不高,四周稀稀疏疏有几棵树。孙二叔道:“这地儿是我老丈人活着时候自己选的。他进山放牛就相中这了,说这视线好,能看到家里老房子。”
韩宗清走到坟头前,看看太阳的方向,用手比划了半天。然后,他又围着坟头转了几圈,若有所思。孙二叔和小柱子疑惑地看着他,没敢吱声。
过了一会,韩宗清道:“事儿我看明白了,这坟有说道。”
小柱子道:“韩大哥,究竟咋回事,你跟俺们说说呗。”
韩宗清道:“你看这座坟,虽然建在坡上,四周很敞亮,但此地内凹,四面的风都聚集于此,属大凶之地。看坟头的灶门,正对着远处的山脊,方位不正。埋进这个坟,后人不祥啊。二婶身体不好,就跟这个有关。”
孙二叔道:“先生,我老伴的头疼,原来是因为俺们坟地没选好啊。”
“不!”韩宗清道:“二婶的头疼,是因为它。”说着,韩宗清指了指旁边的一棵老榆树。
这棵树,不是很粗,但枝繁叶茂,离坟头大约有三米远。韩宗清接着道:“我以前看过类似的事。榆树的根儿生长特别快,最后蔓延到棺材里,穿了亡人的腿骨,所以亡人的儿子时时腿疼。若我所料不差,这颗榆树的根儿已经长进棺材了,触碰到了二婶父亲的脑袋。本来,应在长子。但二婶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就应在了她的身上。”
孙二叔听完,仍疑惑不解,道:“韩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那么玄乎呢?”
韩宗清一乐,道:“孙二叔,是真是假,除非迁坟,要不也没法验证。”
小柱子在旁道:“二叔,韩大哥不像是蒙人的。反正二婶已经这样了,你就试试呗,‘死马当活马医’。”
“去!小兔崽子,不会说话就别说。”孙二叔骂了一句。
韩宗清道:“孙二叔,小柱子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这样,咱先回去,我还有事交代交代。”
回来后,天已经擦黑了。韩宗清问了孙二婶,他父亲的生辰八字,又问了死亡的日子时辰后,对她说:“二婶,你们记住,三天后的辰时,也就是上午七点钟,开始起坟。这回迁坡下那块地就行,不犯说道。记住啊,我一会就走了。”
孙二叔道:“韩先生,你就留这吧,三天后迁坟,离不了你啊。”
韩宗清道:“孙二叔,我要没事,肯定把这趟事给您弄利索了。可眼下,我儿子还不知道在哪呢,我得赶紧去找他。”
孙二叔这才想起来,刚见到韩宗清那阵,就是找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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