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靖宝
简介:“换什么字?”靖宝问。“文弱,羸弱的弱。”汪秦生将下巴一挑,“瞧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跟内宅里的姑娘似的。”你才姑娘!你们全家都是姑娘!靖宝气得拔腿就走,汪秦生急得在后面追。“好好的怎么又恼了,我只是随口一说,你……等等我,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错了。”靖宝走得更快。到了盥洗室,门口摆着两口大缸,一口盛热水,一口盛冷水。竹帘后面,则放了两只很深的木盆,一个成年男人能坐在里面沐浴。这么热的天,真想脱了衣服洗个澡啊!
被人看不顺眼的靖宝此刻正站在廊下,跟前站着阿砚和元吉。
这两人白天无事,将国子监前前后后走了个遍。
元吉还打听到石舜住在乙字十八号斋舍,同宿舍的一个叫徐青山,一个叫鲁平定。
靖宝听到徐青山这个名字心中一动,这不就是那天在半道上救她的公子吗?
“徐公子是武将,怎么和书生住一起。”她问。
元吉:“听说是因为武将的斋舍屋顶漏水,所以徐公子暂住那边几天。”
原来如此。
靖宝的目光落在阿砚手上,“这什么东西?”
阿砚忙把油纸包打开,“回爷,这是陆表少爷派人给你送来的,全福楼的烤乳鸽,说是京中最最有名,也是最好吃的。”
靖宝闻了闻,果然很香。
阿砚“表少爷还有句话带到。”
靖宝:“什么话?”
阿砚:“表少爷说,爷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可以打发人去找他,别和他客气。”
靖宝微愕,默了默道:“把这乳鸽给长青兄送过去,谢谢那日的救命之恩。”
阿砚:“那表少爷那头……”
靖宝:“就说是我吃了。还有,若他以后再送东西来,就说国子监管得严,不允许开小灶。”
阿砚:“是!”
……
徐青山那边看着油纸包里乳鸽,神情淡淡:“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在心上。”
阿砚见他长得虎虎生威,又是将门出身,忍不住想亲近,多添了句话:“徐公子,可有话带给我家爷?”
他是爷吗?
顶多是个娘娘腔!
“无话!”
徐青山面无表情的走进斋舍,随手就把油纸包扔桌上,乳鸽香气四溢,把床上石、鲁二人勾过来。
石舜嬉皮笑脸问:“长青兄,谁送来的?”
“一个娘娘腔!”
徐青山不想提起那人名字,“你们拿去分了。”
石舜扯了个鸽腿,笑道:“长青兄,娘娘腔有娘娘腔的好,那滋味儿啊……”
“啪!”
徐青山将玉佩往桌上重重一拍,双眸沉沉看了石舜一眼。
石舜忙干笑道:“不说了,吃鸽子,吃鸽子。”
……
回到斋宿,两个宿友都在。
一个趴案桌前读书,一个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睡大觉。
靖宝踮起脚步,拿起自己洗漱的用具,刚要出门,身后传来唤声,“文若,我还没洗漱,咱们一道去。”
靖宝身体一僵,汪秦生已经追上来,笑眯眯的看着她,“我怕你不认得盥洗室,特意等你到现在。”
靖宝:“……”
汪秦生:“还愣着干什么,走啊,去迟了,就没热水了。”
人是好人,心也是好心,就是……
靖宝在心里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那走吧!”
两人出门,此刻院子掌灯,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靖宝心里盘算着从今夜开始要如何用功,走得慢了些。
汪秦生扭头等她,却见她穿着长衫,显得羸弱又瘦小,实在不打眼,可再瞧那张脸儿,怪俊俏的。
“文若,依我看,你的表字得换个字才好。”
“换什么字?”靖宝问。
“文弱,羸弱的弱。”汪秦生将下巴一挑,“瞧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跟内宅里的姑娘似的。”
你才姑娘!
你们全家都是姑娘!
靖宝气得拔腿就走,汪秦生急得在后面追。
“好好的怎么又恼了,我只是随口一说,你……等等我,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错了。”
靖宝走得更快。
到了盥洗室,门口摆着两口大缸,一口盛热水,一口盛冷水。
竹帘后面,则放了两只很深的木盆,一个成年男人能坐在里面沐浴。
这么热的天,真想脱了衣服洗个澡啊!
靖宝放下竹帘子,用瓢儿盛了点热水,再加少许的冷水。
汪秦生在她边上站定,哄道:“别气了,以后我再不说这些混话。”
靖宝抬下巴:“要再说如何?”
汪秦生想了想:“要再说,就罚我来年春闱再次落第,你看成不成?”
这个誓,够狠。
靖宝脸色缓了缓,正色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长成这样,也不是我想的。我虽布衣,却也是堂堂正正的读书人,你可以辱我学问不好,却不能辱我长相,这是把生我养我的父母都折辱了进去。”
汪秦生惭愧的汗都滴下来,忙扔了棉巾冲靖宝深深一揖。
“文若,我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
靖宝知道他不是故意,伸手虚扶一把。
“好了,我原谅你了,只要你把明儿午膳的鸡腿给我吃就行。”
“你想吃什么,都给你,只要你不恼。”
“谁恼了?让小爷瞧瞧是怎么个恼法,要不要帮着哄上一哄?”
靖宝一听这个声音,脸色真正的冷了下来。
汪秦生悄无声息的将身子挡在靖宝面前,冲来人点了点头,“原来是石兄啊,你也来盥洗?”
靖宝看着汪秦生的背影,心中微暖,就冲他这个动作,以后这人怎么编派她,都忍了。
“可不是碰巧了吗!”
石舜皮笑肉不笑,“汪兄啊,你身后这一位要真恼起来,啧啧啧,可是要人命的。”
汪秦生一愣。
石舜已经绕过他,走到靖宝面前,张口就是轻狂话,“小乖乖,来,说说,要哥哥怎么哄你?”
靖宝心底很沉定。
这里是盥洗室,人来人往,已经有几个监生在外头探头探脑,姓石的胆子再大,也不会在明面上怎么样,无非就是调戏几句,逞逞口舌之勇。
但自己不能一味的示弱,这人会得寸进尺!
她抬了抬下巴,“我在临安府养了只狗儿,惯会哄主人的,没事就冲我摇尾巴,它摇得欢,我也就乐了。”
她的声音脆生生,带着南边的口音,听起来一团柔软,小脸携着冷意,眼角却有桃花,直撞人心扉。
石舜听了看了,起了龌龊心思。
“哎啊我的小乖乖,我后面没长尾巴,摇不了;不过前面倒是长了那二尺来长的物件,摇一摇,动一动,进进出出的,快活着呢。”
这话简直下流到极点,连一旁的汪秦生都握起拳头,要找姓石的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