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南星
简介:秦时风拦下他:““等等。””“靠!干嘛?”谢方舟回头,“你不说你不要吗?”圆台边,女孩身姿挺拔,对台上跳舞的少年勾了勾手掌。少年身形一僵,竟然真的乖巧地下了台,垂着头跟在她身边。秦时风吹了声口哨,这乖乖女打扮的斯斯文文秀秀气气,没想到也是个来找乐子的。“被人带走了啊!”谢方舟急得直跺脚,“你拦我干嘛!”秦时风冲他扬眉一笑,笑出了三分痞气:“我反悔了,我要了。”·女孩带着少年往厕所的方向去了,秦时风戴上鸭舌帽,跟着进了一楼厕所。
十月中旬,晴丰市科技大学。
凌晨一点半,楚南星被一通电话吵醒。
为了挣些零用钱,这学期她申请了给大三美国文学这门选修课当助教。
昨晚批学弟妹们的作业批到深夜,饶是楚南星这么个好脾气,也批出了几分火气。
也不知道这些家伙平时听课都听到哪里去了,就连超验主义“transcendentalism”这么重要的单词,都没几个能拼全乎的。
看完两个班的一百来份卷子,楚南星困得睁不开眼,用温毛巾草草抹了把脸,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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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奇怪,方才明明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等真的躺在床上了,思绪反而变得清楚。
隔壁床传来舍友路双双有些重的呼吸声,楚南星起身将空调温度调高几度,双双也许是感冒了,明天得嘱咐她吃些药。
睡前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平时不怎么活跃的外文系群竟然提示新消息“99+”,楚南星担心错过什么重要通知,刷了遍群消息,发现同学们热火朝天讨论着的焦点是一个叫“秦时风”的人。
【那可是秦时风啊!连续三年被评为“最想和他恋爱”的男明星第一名,帅死了好不好!】
【切,无语了,黑料咖有什么好的,你也是他脑残粉啊?】
【帅不就得了!你管他黑料不黑料的,他是来插班旁听的,又不和我们谈恋爱,不和我们结婚,他那些黑料关我们屁事!】
......
楚南星仔细想了想,他们系里有叫“秦时风”的人吗?
怎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手指划动屏幕,楚南星接着看见了两条转发到群里的新闻——
《当红小生秦时风重返校园,立志改头换面当学霸?》
《震惊!顶流秦时风回归校园读书,黑料咖想凭此举洗白!》
楚南星翻了个身,原来这个叫“秦时风”的人是个男明星。
她向来对这些没有兴趣,所以没有点开新闻细看。
楚南星合上双眼,接着又想了些有的没的,困意丝丝缕缕地笼上来,正当她即将坠入梦境之时,枕边的手机欢快地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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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楚南星眉心紧蹙,挣扎着睁开双眼,摸到手机瞥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这都凌晨一点多了,应该是什么骚扰电话吧。
楚南星没太在意,挂断电话,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然而半分钟后,震动声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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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路双双被惊动,翻了个身,“南南,谁呀?”
楚南星被震得心烦意乱,再次挂断电话:“骚扰电话,不用管,你好好睡你的,把被子盖好,听你声音有点儿感冒。”
“好,”路双双打着哈欠说,“要不你关机了吧,都这么晚了,明天不是还有早课么?”
楚南星“嗯”了一声,想了想还是没有关掉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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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些日子接了个笔译兼职,对方客户是美国人,和这边有时差,常在深夜给楚南星发邮件对接工作。
美国人讲效率,不管你是几点,收到邮件后的半小时内必须回信。
虽说这要求是无理了些,但看在报酬不错的份上,楚南星便也强迫自己适应对方的工作习惯,夜里睡觉都开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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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了不到五分钟,震动声再次响起,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同一个号码打过来三次,骚扰人也没有这么执着的吧?
楚南星被吵得困意全消,有些烦躁地轻呼一口气,担心吵醒了路双双,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到走廊上接起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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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楚老师吗?”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焦急声音,“我找楚老师,请问是楚老师吗?”
楚南星先是一愣,旋即回道:“您好,我是楚南星,请问您是?”
“我是钟逸妈妈,”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说,“楚老师,钟逸不知道去哪里了,晚上到现在一直没回家!我看他有本英文书上边写了你的号码,我、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我......”
“阿姨,您先别着急,”楚南星眉心微皱,很快冷静下来,问道,“钟逸最近有没有和您提起过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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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星正在读研一,钟逸是她同系的大三学弟,也在楚南星做助教的班里。
钟逸是本地人,他情况比较特殊,有一些......性别认知上的障碍,因此在系里人缘不好,一贯独来独往,也不住校。
楚南星安抚好钟逸妈妈,迅速打了几个电话。
她先是从班长那里得知钟逸这学期加入了舞蹈社,继而从舞社社长那里了解到钟逸近期似乎很需要钱,常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来钱快点的法子。
楚南星问道:“你们告诉他什么了吗?”
“还真有一个,”电话那头传来激烈的游戏声,“我推荐他去了个地方跳舞,来钱快!”
楚南星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皱眉问:“什么地方?”
电话那头的人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天赐酒吧喽,那地方可出名了,什么人都有,指不定遇上个有钱人,就喜欢钟逸那种不男不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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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科大此时的寂静不同,天赐酒吧里,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场。
秦时风刚一踏入酒吧大门,经理便带着两个人亲自迎上来接待他,恭恭敬敬地喊道“秦二少”。
“嗯。”秦时风漫不经心地一抬手,熟门熟路的到了二楼的VIP包厢,摘下口罩扔到一边,抬手向后薅了把头发。
“谢方舟呢?”秦时风扯了扯领口,“把我喊过来,他自己哪儿去了。”
经理和侍应生拿来两瓶秦时风常点的酒:“老板在下面跳舞,一会儿就上来。”
秦时风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
他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混不吝,性子喜怒无常,这么一皱眉,皱得经理心惊胆战,小心翼翼地问:“二少爷,要不我给你叫两个姑娘陪着?”
秦时风抬起两根手指,在空气里随意点了点:“不用,你们都撤吧。”
经理和侍应生对视一眼,料想这位二少爷今儿心情不好,于是大气不敢出,默默退出了包厢。
这个包厢是半开放式的,有个视野极好的弧形露台,能将一楼的舞池一览无余。
秦时风拿起一瓶酒,来到露台上,懒洋洋地倚着栏杆。
他才出来没多会儿,就吸引了一楼不少人的注意,认识的朝他吹口哨,喊他“二少爷”;不认识的窃窃私语,说二楼那帅哥有点眼熟啊,长得像哪个明星。
秦时风丝毫不在意自己成了下边人的焦点,仰头喝了一口酒,接着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并没有点燃,就只是夹在修长手指间把玩着,显得又痞气又疏离。
底下喧嚣的舞池里,五颜六色的灯照着一个个五颜六色的脑袋,台上的说唱歌手摇着手,压着狗屁不通的韵。
秦时风轻哧了一声:“没劲。”
酒吧没劲,蹦迪没劲——今儿是他戒烟第三天,干什么都觉得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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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一曲结束,谢方舟总算舍得从人群里挤出来,仰头朝二层张望。
秦时风倚着栏杆,半眯着眼,微微抬了抬下巴。
谢方舟冲他一招手,三两步跨上旋转台阶跑了上来,扯着湿透的T恤领子抖落两下。
“秦二少,我的大明星,你就这么干看着啊?”
谢方舟刚和一个美女贴身热舞完,这会儿热的直冒烟,瞧见茶几上有杯喝剩的冰啤酒,操起杯子就囫囵倒进嘴里。
碎冰块咕噜噜进了喉咙,谢方舟被冻得一个激灵,大着舌头说:“哥们儿带你下去嗨会儿?”
“不去,”秦时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斜睨着谢方舟,“你家老爷子要知道你成天来这种地儿,三条腿都能给你打折。”
“滚蛋!这儿就是我开的,我怎么不能来?”谢方舟哼了一声,走到露台上,一把揽过秦时风肩膀,“放心,来这儿的都是圈里熟客,没有你那些小粉丝,你就甭装纯了!走走走,下去玩会儿去......”
秦时风甩开他的手,眉心紧皱:“少烦我,说了不去。”
就在这时,下面传来了刺耳的“滋”一声,灯光忽然暗了下来。
秦时风心头一跳,他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从小就怕黑,于是立即抓着谢方舟的胳膊:“什么玩意儿?”
“看着,”谢方舟还以为秦时风是兴奋,神秘地说,“今晚的好东西来了。”
电流的“滋滋”声响了足足有两分钟,之后一段爵士乐响了起来,彩灯重新开始恢复运作。
秦时风见了光总算觉着好受了点儿,谢方舟扯了扯他的衣摆,下巴一抬:“看底下,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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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台上,一个少年正在跳钢管舞。
转盘彩灯晃眼得很,看不清那少年长什么样,不过能看出这少年属于男生女相,那两条腿又细又长,和沾了水的葱段似的,白生生的,连半根腿毛都没有。
少年包裹在紧身短裤下的两瓣浑圆又圆又翘,在手腕粗的钢管上来回磨蹭;接着,少年猛地下了个腰,那小腰软的和绸缎有一拼,就连肚脐眼儿都比一般人的小巧好看;眼皮上贴着大亮片,深紫色眼线在眼尾勾出一道上挑的弧,怪妩媚的。
谢方舟看那少年看的目不转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头也不回地问:“二少爷,这款怎么样?这位可是名牌大学的雏儿!”
秦时风丝毫不感兴趣,波澜不惊地收回目光:“怎么是男的?”
谢方舟是个男女通吃的,搓搓手,咽了口唾沫:“男的怎么了,像这样的现在可有市场了,你懂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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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正中的圆台上,纤细少年扭动的火热。
谢方舟看得眼神发直,一副恨不能冲下去把人生吞活剥了的架势。
秦时风轻嗤一声,他心里烦,觉得底下那群五颜六色的脑袋看得晃眼睛,于是干脆转了个身,背靠着栏杆。
谢方舟拿肩膀撞了他一下,暗示道:“知道你对男的没兴趣,我带你去找点儿别的乐子。”
“别的乐子?”秦时风轻嗤一声,“什么乐子?”
“啧!又给我装纯!”谢方舟大拇指冲楼下一比划,“你看里头那穿皮裤的妞儿,刚才那大屁股贴着我蹭个不停!弄得我当场英姿勃发热血沸腾,够不够辣?”
秦时风后腰撑着栏杆,两条长腿随意伸长,连头也不转,兴致缺缺道:“底下至少有八十八个穿皮裤的妞儿,你说哪个。”
“就那个啊......”谢方舟扒着栏杆伸长脖子,眯缝着眼找了半响,也没认出来刚刚是哪个妞儿蹭的他,于是悻悻地摸了摸鼻尖,“你就甭管是谁吧,反正是谁都一样,不下去物色一个带走?漫漫长夜啊秦二少,一个人躺被窝里多没意思啊?”
秦时风冲他摆摆手:“女人看多了都差不多,没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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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里,爵士乐即将结束,谢方舟早就心痒难耐了:“这小男孩你真不要啊?不要的话我上了啊!”
秦时风心不在焉地应道:“不要——”
就在这时,他微微偏过头,余光瞥过楼下出现的一个女孩,眼神瞬间一凝。
那是一个身材极其纤瘦的女孩,穿一件白色及膝长裙,上身披了一件浅褐色针织外套,柔顺的黑色长发披在肩头,雅致干净的和这地方格格不入。
从秦时风这个角度望下去,看不清女孩的脸,只能瞧见她袖口露出来的一截手腕,肤色白皙如雪,纤细的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捏碎。
臭名昭著的天赐酒吧里,竟然出现了个乖乖女?
秦时风没见过这么干净的,喉结一动,心头一股无名邪火立即蹿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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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方舟看着少年缠着钢管的腿,垂涎欲滴:“那我去了啊!”
秦时风拦下他:““等等。””
“靠!干嘛?”谢方舟回头,“你不说你不要吗?”
圆台边,女孩身姿挺拔,对台上跳舞的少年勾了勾手掌。
少年身形一僵,竟然真的乖巧地下了台,垂着头跟在她身边。
秦时风吹了声口哨,这乖乖女打扮的斯斯文文秀秀气气,没想到也是个来找乐子的。
“被人带走了啊!”谢方舟急得直跺脚,“你拦我干嘛!”
秦时风冲他扬眉一笑,笑出了三分痞气:“我反悔了,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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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带着少年往厕所的方向去了,秦时风戴上鸭舌帽,跟着进了一楼厕所。
天赐酒吧里有间特殊的厕所,不分男女,只有隔间,为的就是方便一些兴起的顾客“办事儿”。
秦时风唇角一抬,饶有兴趣地想,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乖乖女,进了这个厕所?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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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最靠里的隔间响起一阵细碎的啜泣声,秦时风一听,竟然是男人的哭声?
他眸中闪过一丝好奇,这乖乖女还把那钢管舞少年弄哭了?
不是玩儿道具了吧?这么野?
下一秒,秦时风听见了男孩颤抖的声音:“学姐......”
学姐?!
原来是角色扮演啊!
秦时风笑了,好整以暇地倚着门,没想到那乖乖女还挺会玩,就她今儿那打扮,还真挺像个清纯学姐,敢情就是为了玩这一套。
里面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响了一分多钟,接着“咔哒”一声,隔间的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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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学姐”率先走了出来,在灯光照映下,秦时风总算看清了她的脸。
纵使秦时风在圈内见过无数各色美人,也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女生长了一张十分招人的脸。
她肤色很白,不是靠化妆品扑出来的白,而是一种柔和温润的白皙;轮廓精致优柔,一双盈盈杏眼清澈明丽,左眼角下有颗不显眼的黑痣。
她的浅褐色针织外套没有穿在身上,白色无袖长裙下,肩颈线条漂亮的不可思议。
要不是秦时风听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真要以为她是个无害纤弱的“乖乖女”。
来这地方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大伙儿都心知肚明彼此是来干嘛的。
秦时风也懒得绕弯子,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放在掌心抛了抛。
“学姐,您好,”秦时风上身微微前倾,眉梢一挑,扬起嘴角,露出一个从未失手的痞帅笑容,“你还缺学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