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棠清婉
简介:敲木鱼的声音没有因为这些意外的状况,意外的声音而中断。“师父。”“咚——”倏地,木鱼声停住了,过了几秒,又继续敲了起来。棠清婉抬眸,静静地盯着屏风,听着木鱼空灵的声音。半晌,她又再次开口:“师父。”
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最终搅成一团乱麻,吞噬着她的脉搏,不断虚弱,下沉。
她原本反抗着,却倏尔松了力,双腿软得站也站不稳,径直向下跪去。
“唔……”
忽而,一只温热的手从身后绕过伸到了她的身前,捂住了她发冷的嘴唇和鼻子。
艰涩的窒息感堵在她的胸腔无处纾解,肺疼的厉害却也喘不上气。
“……唔……”
她每每吸气时,他手掌的内壁就更贴近她的唇瓣,呼气时,水汽就喷洒在他的掌心。
几次之后,捂着她的手也黏腻起来了。
可她已经估计不到这会不会恶心到他,便失力地向后一靠,跌进温暖的怀抱里。
原本压着她的黎行野,见到她状态有些不对,像是过度呼吸,忙用手掌捂住了她的口鼻。
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腰,让她稳稳向后倾倒,倒进他怀里。
有了之前的经验,他现在更能在她状况变得更糟之前,就做出措施。
所以棠清婉缓了一会儿,呼吸就逐渐变热了。
他才轻轻松开手。
晶莹的液体顺着手腕,浸湿了串着佛珠的绳子。
他拿出手帕,先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水渍,又擦了擦自己的手,才为她搭脉。
棠清婉的后脑勺靠着他的肩膀,仰着头无力地喘息着,手腕垂放在他的腿上。
脉象慢慢稳定下来了。
她像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任他握着肩膀,轻轻把她转过来。
棠清婉本以为他会放过她,停止这场无聊的游戏,谁知他竟然手掌轻轻扶起她的后脑勺,吻上了她的唇。
她还晕晕乎乎地没缓过来,冰冷的唇就覆上了一阵温软。
棠清婉瘫软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
感知到嘴唇在被轻轻……,si磨着。
他清冽的气息钻入她的呼吸,像溪流一样缓缓润泽了她冰冷的意识。
她分不清他到底是在惩罚她,还是在逗弄她。
棠清婉想躲开他……,却被他捏着下巴,霸道地……。
陌生却熟悉的暧昧,也多了更加锋利的威胁。
“乖一点。”他在气息交错之间低语着,“既然离开了,就别再试探我的底线。”
“秦萱雅的股份,是不是在你手里?”她喘息着质问黎行野,眼眸蒙着一层晶莹的水雾。
他用指腹漫不经心地抹掉她唇上的水光:“是。”
“没用的,你翻不了身……唔。”
她狠毒无情的话又被堵住唇齿之间,咽回了肚子里。
他若即若离,她只能在有空隙时,竭力地呼吸着氧气。
黎行野垂着眸子,眼眸深不见底。
白皙的光线之下,她仰头,伸长了玉颈,迷离的眼神聚焦不了天花板的灯光。
但事实上,这样抬着头,确实让她更容易喘气了。
“婉婉。”他伏在她的颈边,气息像炼狱之火,炙热而森冷,“你该担心一下你自己的处境了。”
“你赢不了黎家的,识相的就该早点,滚出黎家,也滚出北城。”她语气森冷。
她后悔没有教过他什么叫“怕”。
黎行野从不知道“怕”是什么,在他的认知里,无非一死罢了,怕有什么用。
那时的他,即便奄奄一息,也不肯求救,更别提求别人饶他一命。
“婉婉,你这张嘴,越来越说不出讨人喜欢的话了,是该好好调教一下了。”他轻笑一声,看着她肩膀的伤势,眸色暗了几分,勾唇继续说道,“这位置,谁有本事,谁来坐。”
几分钟之后,热晕散去,逼仄的空间,门清清冷冷地晃着,棠清婉扶墙站了起来。
工作人员经过,看到门开着,询问道:“小姐,您需要帮忙吗?”
她摇摇头。
工作人员还是给她抵了一条披肩,她低头才发现领口的面料被扯得乱七八糟。
她披上时,闻到这披肩有淡淡的檀香味……
……
周末。
棠清婉将公司的事情提前处理完,就开车两个小时,来到北城郊外的寺庙。
她拿了东西下车,徒步走进了寺庙的大门。
冬日的寺庙也大多是清清冷冷的,那棵百年的银杏树裹上银装,枯黄的枝叶簌簌地随风响动着。
但来往求签拜佛的人却不少。即便清净之地,有人多的地方,也显得热闹。
大家说说笑笑,有人拍照打卡,有人虔诚求拜。老人,小孩,中年的夫妻,形形色色的人熙熙攘攘。
一位僧徒安静地低头扫着满地的树叶,一下又一下,不急不躁。
棠清婉长舒一口气,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小师父,我想找莲净大师询问一事。”
小僧停下手上的动作,平和地抬头看着棠清婉。
“师父今日休息,施主改入再来吧。”
“我是莲净大师的……故人。我姓棠,我叫棠清婉。”她温柔一笑,说道,“麻烦您带话,就说我四年前,向他求过一串檀木佛珠。”
小僧顿了顿,似乎也知道这件事,便也没去找大师,而是直接跟棠清婉作了礼:“施主跟我来吧。”
棠清婉怔了一下,对小僧的转变有些意外,但仍旧小碎步跟了上去。
穿过熙攘的人群,小僧拉开了另一扇大门。
走进去是另一座大的庙堂。
空空荡荡的,显然是不对外开放的。
“您稍稍在此等候,我先去告诉师父一声。”
棠清婉点点头。
大概过了一分钟,小僧出现,带着她穿过前堂,走到了旁边的房间里。
门吱呀一声打开,棠清婉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屏风挡在了面前。
她听到屏风之后敲木鱼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气氛肃静。
“施主,到了。”小僧作礼。
棠清婉连忙双手合十回礼:“谢谢小师父。”
门吱呀一声又被关上了,冷风也被关在了门外。
屋里烧着碳,不算冷,但也不算热,偶尔发出劈啦的细小声音。
敲木鱼的声音没有因为这些意外的状况,意外的声音而中断。
“师父。”
“咚——”
倏地,木鱼声停住了,过了几秒,又继续敲了起来。
棠清婉抬眸,静静地盯着屏风,听着木鱼空灵的声音。
半晌,她又再次开口:“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