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她应过神来,扬起恰到好处的微笑:“我来这里就是来帮宋管家打下手的,周少爷还是不要小人之心了。”
随即,她拿起一杯香槟塞到周律深的手心里,快速转身离开。
待那道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周律深幽暗的深瞳划过一抹暗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池塬这个人看似彬彬有礼,实则深不可测。人心难料,不论池禾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池塬,都可能将自己陷于危险的境地。
不过,既然她的死活与自己无关,她非要撞破南墙,自己又何必阻拦?做个旁观者有何不可?
纵然脑海里这样说服自己,可眼底挥之不去的担忧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思。无奈之下,他打给宋管家,命令宋管家带周家的人离开宴会。
刚挂断电话,一只纤细的手就挽住了他的臂弯,温柔的声音随之响起:“阿深,刚才我看到的那个身影是不是池小姐?”
周律深轻嗯一声:“是她。”
若不是唐瓷及时发现池禾混进宴会的身影,恐怕还不知道池禾会掀起来什么乱子。
唐瓷掩住眼底的冷笑,明知故问:“池小姐怎么会出现在这?你应该没有邀请她,难道她是偷偷混进来的?”
她故意将消息透露给周律深,就是想借周律深的手阻断池禾与池塬见面甚至相认的可能。
她不会眼睁睁看着池禾重新当上千金大小姐的。
周律深敛眸,薄唇微启:“她是跟宋妈一起来协助宴会事宜的,不过她这个人狡猾得很,不知道埋藏了什么心思,我已经让她走了。”
面对唐瓷,他并未说真心话,因为连他都不知道那股莫名其妙的关心从何而来。
听到这话的唐瓷一阵暗喜,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原来是这样,阿深,那边有人在叫我们,我们过去吧?”
周律深收回目光:“好。”
另一边,返回周家的路上,池禾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思绪飘忽凌乱,想不通周律深为何要万般阻止自己和池塬见面。
若是单纯地不想自己撞破他们合作,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将自己从酒店带走,自己也根本接触不到他们合作的机密。
可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理由?
池禾顿感摸不透周律深的心思。
她转头看向宋管家,发觉宋管家神色自若,似乎并不对周律深突然要他们返回一事感到诧异。
在接到周律深电话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半句疑问的话,就毫不犹豫地听从了周律深的命令。
池禾忍不住询问:“宋管家,周少爷为什么突然要我们回来?您难道不好奇吗?”
宋管家直视前方,言语中透着无条件服从的意味:“少爷的决定自然都有他的道理。”
停顿片刻,许是察觉到池禾对此有异,她又补充:“池禾,我们少爷不是个恶人,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很多时候他的做法都是有苦衷的。”
苦衷?池禾不禁苦笑。
他以羞辱自己为乐有苦衷的,还是他把自己的尊严践踏得一文不值是有苦衷的?
宋管家对他带有滤镜,所以永远见不到自己面对的那一面。
她不想同宋管家因为周律深发生过深的争执,索性附和地笑了一声,侧目看着窗外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