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几乎是邢默咬牙切齿挤出来的,他明明就站在白织灯下,整个人却阴气沉沉,还不等谢潼夏再说什么便负气摔门离开。
谢潼夏还从未见他这么生气过。
从未。
大概,是觉得他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侮辱,觉得她太不知好歹,不然,总不能是因为爱她吧。
不过,谁在乎呢。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上辈子邢默让她痛彻心扉,这辈子她就要邢默气个半死。
总之,她曾经不痛快,给她不痛快的人就不配痛快,她睚眦必报惯了,尤其对渣男。
和谢潼夏不欢而散后,两人之间的联系好像就这样断了。
从前总是谢潼夏贴着邢默,他在哪她便跟到哪,现在她不想再贴着他,邢默自然也不会想起她。
他那样高高在上的大老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个贴着他的女人,不过是勾勾手指头的事情。
起初,谢潼夏还以为这大老板这么生气,高低得把她拉入黑名单,再把她从三线拉到十八线,用铁手腕让她再也接不到戏上不了舞台唱不了歌。
只是没想到,倒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的工作照常,甚至没了邢默的打搅,过的风生水起。
两个月后,陆氏集团总裁办。
邢默烦躁的翻着手里的文件,眼底的乌青沉的吓人。
富廉推门进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一张阴气沉沉的脸。
“呵,还吵着架呢?”
他扯着唇只觉得稀奇。
鲜少看见能让陆总情绪这么不稳定的人了,能不稀奇么,瞧瞧那黑眼圈,都快熬成国宝了。
邢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雪茄夹在手指之间,白雾从嘴里溢出,模糊了男人那张矜贵冷峻的面庞。
“有事?”
富廉摆摆手,吊儿郎当的扯了张椅子坐在他对面,二郎腿翘着,活生生一副玩世不恭的二世祖模样。
“昨晚没睡好?”
邢默皱着眉,想起这事儿好看的眉宇便皱的更深。
自从那天和谢潼夏吵了一架之后,他回来就开始做梦。
整整两个月,他的梦里都是谢潼夏。
那梦诡异的厉害,每天就跟放电影一样,还不重样,而且最开始的那几天梦到的就是他和谢潼夏最初相识的时候,一点不差,一模一样。
再后来,就开始不一样了——
他梦到林妮妮回国,谢潼夏干了很多事,很多让他生气的事情,昨晚最后的片段卡在他要和林妮妮结婚的时候……
邢默从来不信鬼神一说,可那些梦境好真实,真实到他好像身临其境,曾经一件一件切身经历过一样。
每一次梦醒,他的心都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些什么。
然后,他就会不受控制的想到谢潼夏。
想到谢潼夏的笑,想到她对他的小心翼翼和关怀备至,还有曾经那些蹩脚想引起他注意的小动作,最后,是那天她为了那小白脸要和他解除协议的样子……
思及此,邢默的脸又沉了下来。
还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助理跟着敲门进来。
看到富廉也在,他还愣了一下。
邢默收回视线,抚平一颗躁动的心,等着助理开口。
助理迟疑着,将手里的密封袋递了上去。
“总裁,这是您先前雇的人送回来的,林小姐近期的动向和消息。”
那天从医院回来,邢默连夜就让助理找了私家侦探跟着谢潼夏。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心里总有一道声音让他服软,对谢潼夏服软。
好像,他不低头,会后悔。
这个念头第一次蹦出来的时候,邢默只觉得荒唐又好笑。
他堂堂陆氏集团总裁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不知好歹的拜金女服软?
离开他,是她的损失。
可是后来,看到那一次次送过来的照片,他每看一次,面色便冷一分。
这次,不出所料,又是她和那个小白脸的‘亲密日常’。
一摞照片从密封袋里滑出来,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戏水图——
谢潼夏一身清凉的泳装趴在一个小黄鸭救生圈上,身侧便是那个叫宋祁安的小白脸。
他们贴的极近,手甚至都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