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蓄水。除浅灌或晒田外,田里不能断水,要保持水深在三到九寸之间。”
“注意的是防漏防垮。检查进排水口的拦鱼设施, 发现损坏及时维修, 并做好防病防偷工作。”
洛曦边走边讲,不仅是傻娘,身后的村民也听得认真。
几名大叔主动请缨,帮着检查进排水和田堤。
村民思想顽固,很难接受新鲜事物,但不妨碍他们懂得好坏。
众人拾柴火焰高,没多久半上午的时间,大伙合力把傻子家稻田收拾出来。
该填的填,该平的平。
鱼苗下坑时,所有人发出一阵欢呼。
佰霆云总共带来五千多株鱼蟹苗,傻子家两亩地,最多只能投放八百到一千尾。
大伙看着剩下的,眼神发亮。
“内个……小洛啊!你小时候婶子还抱过你,你看看这剩下的,能放我家田里不?”
江婶儿搓着手,满脸讨好。
洛曦咩她一眼,不咸不淡起唇:“江婶儿!如果没记错,你上次在牛车上还骂我来着!”
江婶闻言,连个犹豫都没有,反手啪啪给了自己两大嘴巴子:
“过去需要仰人鼻息,是我不对!你能给婶子个机会不,我家哥儿病了,急需要钱看病,算婶子求你。”
抽完自己还想跪,吓了洛曦一跳,反手把人拦住。
江婶口中的哥儿,是她小儿子。
也算原身发小,原主刚回村那会儿,被爷奶奴役没有饭吃,哥儿没少给她塞吃的。
“行,你拿走八百条。”
见洛曦同意,江婶千恩万谢,觉得这孩子厚道不记仇,也为曾经的嘴欠真心开始悔过!
“……”
有了开头,其余村民有样学样。
“小洛,你小时候我也抱过你,记得吗?”
洛曦:“???”
“小洛,非要从抱过你的人中选择……叔现在抱抱你行吗?”
洛曦:“???”
看够好戏的佰霆云轻咳一声走出来:
“大家别为难她,稻田养殖由洛曦提出,也是她为你们村争取来的福利。”
“第一批成功的话,陆续还会有鱼苗送来,大家不用急!咳咳……内什么,更不用抱她。”
“哎哟,原来又是小洛为我们争取来的福利。”
“我一早看出这孩子是个有福之人,怎么样,灵验了吧!”
“对对对!洛曦以后就是咱们村的福娃!”
村民七嘴八舌,决定以后洛曦指哪他们打哪,再不质疑。
接连又选几家踏实肯干的,参与这次鱼苗实验。
“……”
风过雨歇,洛曦和佰霆云来到油厂时,这里正干得热火朝天。
汉子们轮圆了膀子敲击铁饼,金黄橙亮的花生油从模具底部流出。
装满一桶,由人抬到隔壁,女人们开始一遍遍过滤掉残渣,最后分装。
秦学正这位大少爷正穿着汗湿的衣服,忙得不亦乐乎。
叫来对方招待佰霆云,洛曦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拿出纸笔。
佰县长没少在村民面前说她好话,投桃报李,洛曦决定送他份礼物。
由秦学正带着在厂里参观完一圈回来的佰霆云,走进一看洛曦还在写,随口询问:“在写什么?”
“给你的礼物。”洛曦头都没抬。
前者听闻嘴角微僵,送人礼物就送几张纸?
我谢谢您嘞!
可当墨迹风干,佰霆云看完纸上内容,玩味儿的嘴角绷直。
看一眼斜倚在椅子里吃零食的洛曦:“纸上的内容当真?”
“昂!”洛曦点头,“骗你又不给我银子。”
她给的不是别的,几种沤肥增产的方子。
末世冰封万里寸草不生。恢复大地生机,是末世之人做梦都想看到的。
来到这片富饶的土地,眼看因为技术落后导致土地产量不丰,她忍不住就想做点什么。
佰霆云有仁心有背景,方子交给他,能够更快更好发挥效用。
陆云锦可说了,佰霆云是皇帝的人,给他错不了。
于是,屁股没坐热的佰县令带着几瓶成品花生油和方子,火急火燎走了。
“……”
第五天,五日以后——
花生油正式面世,一经推出备受好评,尤其吃腻了猪油的富人们,尤为喜爱。
不仅在南安府全境售卖,更有一批被秦家送到了京城。
“……”
京城,六月初——
百花盛开,正是各家夫人小姐举办赏花宴的盛日。
国公府后院,今个是国公夫人六十岁大寿,满朝文武前来贺寿,前厅一片热闹喜气。
后院!女眷云集。
讨好恭维者有,互看不顺眼打机锋的亦有,可当国公老夫人由两名丫鬟搀扶一露面,花园内霎时安静。
女眷们不可置信的看着踱步而出,雍容富贵的老夫人……
不相信地揉了揉眼,“我没看错吧?”
“老夫人今年六十,我上个月才见过,明明应该是一头华发,怎么全变黑了?”
众多惊疑中夹杂艳羡的目光落到身上,宠辱不惊的国公老夫人,唇瓣也不免绽开一抹笑。
只要是女人,无论年岁,就没有不爱美。
地位与辈分的差别,哪怕心中再好奇再迫不及待,也没有女眷敢上前冒昧询问。
只有老夫人的几位老闺蜜知道了各中缘由。
寿宴散场,就在各家夫人托人托关系打探白发变黑的良方时……
宴席上的老闺蜜们人人顶着满头乌发招摇过市。
她们也终于打探到,保和堂正在售卖一种染发剂,使用不仅可以白发变黑,还有养发护法的功效。
不出半日,保和堂内人满为患,甚至排起了长龙。
放眼看去,全都是来给老爷夫人们购买染发剂的丫鬟小厮。
保和堂内的掌柜,痛并快乐着。
又过几日,街头陆陆续续出现一些走街串巷,售卖染发剂的小贩。
与保和堂不同,小贩手里的染发剂价格更加亲民,普通百姓都用得起。
霎时间,京城刮起一阵染发热。
连宫里的娘娘都要写信回家里问上一问。
“……”
早朝金銮殿,群臣看着龙椅上头发乌黑亮泽的皇帝,一时默默无语。
就在他们寻思着回去也把自个的头发染黑时,工部尚书激动的走出行礼:
“陛下,您给图纸上的脱粒机……做出来了。”
“哦?”年约三十五六岁,不怒自威的皇帝挑了挑眉:“呈上来,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