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晋毅又说:“你昨晚不给我碰也就算了,却还死活抱着我求我亲你吻你不要停,现在又赖着不走,是不是想求我继续亲你吻你不要停?”
我简直对他的无赖功力佩服地五体投地。
我骂他一句:“昨晚明明是你自己抱我!你个奇葩!”
“我奇葩?”他朝我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就是再奇葩,有你这种每个月都流血几天的生物奇葩?”
我瞪他一眼:“妈的,你看不起我们这种会流血的生物是不是?”
“怎么敢?”他简短的说,迈开长腿朝我的方向走来,一把将我从地上拎起来,抱到床上,俯下头看我的时候,他嘴角依旧噙着那抹化不开的笑意,对我说,“地上挺冷的。听说流血的生物不能被冷到,还要喂她吃点热的食物。”
我说:“不用你管她,让她流血死掉算了。你快走!快走!快走!”
“那怎么行?她死了我还欠她100块呢。”
他玩味的朝我笑,伸手揉乱了我的头发,当做是告别。
我躲开他的手,他又笑,笑声低低的,听得我心口一颤一颤的。他指尖摩挲过我头发的时候,那样专注,那样温柔,像是有电流,让我忍不住的浮想联翩。
我浮想得整个人都头晕目眩的,可他依旧站在那,朝我笑得那样祸国殃民。
我觉得自己只差溺死在他的笑容里,心里只希望他快些走,免得在这里扰乱民心。
他起身,走到门口又突然返回头看我,说:“我今天要去外地出差。”
我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你出差就出差,为什么要跟我说呢?这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提醒他:“你出差要很久吧?要不你把昨天的代驾费,和之前欠我的100块都还了吧?”
他直接过滤掉我让他还钱的提醒,说道:“不会去很久,就是去的地方是个旅游点,你要礼物吗?我给你带。”
我说:“我不要礼物,我就要你还钱!”
他严重跑题的对我说:“你缺什么?我给你带个过来。”
我说:“我什么都不缺,我就缺钱!”
他依旧过滤掉我让他还钱的提醒,说:“行,既然你什么都不缺,我就什么礼物都不给你带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一字不提他欠我的钱。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还钱给我,我知道他就是故意的,我被他气得心脏一抽一抽的发起抖来。
见他快要走到房门口,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眼瞧见地板上躺着的,那个周敬尧送我的黑色简包。
我心想着,既然周晋毅都说要带礼物给我了,正好我也想去淘宝买个背包,来换掉眼下的这个。不要白不要,还不如让周晋毅买个背包送我,这样我就省下一笔淘宝购物费了。
我在周晋毅离开之前,大声的对他说:“我想起我要什么礼物了!我要背包,你给我带个背包过来当礼物吧。”
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我——
我手指着地板上的黑色背包,对他说:“就要一个跟这个差不多的背包。不用太好的。”
他转眼盯着地板上的背包,语调懒懒的道:“也行啊,有时间我就给你买个背包回来。买个比这更好的。”
我说:“不用更好的,就买个跟这差不多的就行,我用习惯了。”
他斜着眼睛看向我,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搭在房门边上,意味深长的对我说:“你用习惯了只是因为,你以前从没有用过其他更好的包。”
我知道的确是这个理,可是这个包我背了太多年,我想我真的是用习惯了。
周晋毅却一意孤行,他不再给我反驳的机会,临走前他叮嘱我好好待着,如果想念他可以给他打电话。
说完不等我回答,门砰一声阖上。
我盯着被阖上的门板,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喃喃自语——“我才不会想念你,我只会想念你欠我的100块。你一天不还我,我就一天记着你,你一辈子不给,我就记住你一辈子。妈的!”
我原本以为周晋毅不会听到这番话,可是隔了一会儿,周晋毅的嗓音却隔着门板,轻飘飘的传来进来——“行啊,那你就记着呗。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惦记我多久,是不是真的有一辈子那么久。”
由于这句话是周晋毅隔着一道门对我说的,而且他说的轻飘飘的,我一度怀疑这是我自σw.zλ.己的幻听。
可是我又清楚听到,周晋毅说完这句话后,轻轻的低笑了一声。
他的笑声我总是记得深刻,以至于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这绝对不是我自己的幻听。
等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时,我立即从床上下来,走到房门处。
我十分警惕的把房门的锁头锁住了,因为我十分担心,周敬尧会随时从外头闯进来。
周敬尧刚才已经闯进来一次了,难保他不会故技重施,更何况,他好像还认出了地上的那个背包,是属于我的。
我现在只希望周敬尧千万不要起疑心才好,可我心里也清楚,要周敬尧不起疑心,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这个背包是限量版,又是周敬尧精心挑选来送我的,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周敬尧,我早已经从种种蛛丝马迹里,猜出床上的女人是谁。
我猜想周敬尧十有八九,已经猜到了床上的女人是我,否则他刚才不会故意问周晋毅那样的问题,只是他现在还无法肯定而已。
越是这样,我才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周敬尧随时会因为那点怀疑,而上来揭穿我的真面目。
我死都不能让周敬尧看到,我待在他哥哥的房间里。
十分钟后,我听见房子的大门陆陆续续发出响声。
我猜想周晋毅和周敬尧都离开了,我来回的在房间里踱步,试图寻找一个最佳的时机,离开这里。
半个小时后,正当我感觉自己脱离了危险期,打算收拾东西回家时,却忽然听到楼下大门再度传来响动,紧接着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感觉有人进了屋子,原本要离开的计划暂时被搁置了下来。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我听到我所待着的房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吓得心口一颤,转而又听到门外传来一把女性的嗓音,我这才放心了下来。
我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上次我见过的钟点工阿姨。
钟点工阿姨手里端着粥,朝我笑了笑后,与我打招呼:“刘小姐,你可醒来了,周先生让我来给你煮粥喝,这粥也煮好了,你趁热喝吧?”
钟点工阿姨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粥端进了屋子里,我谢过了她,心思却完全不在那粥上,转而问道钟点工阿姨——
“阿姨,楼下还有其他人在吗?”
钟点工阿姨有些迷糊的摇摇头,回答道:“这屋子里就只有我和你两个,再没其他人了。”
我再次松了口气,一边感谢钟点工阿姨,一边抓起我的背包,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离开的时候,还听到钟点工阿姨在我身后着急的说话——“刘小姐,你怎么都不喝粥啊?周先生特意让我过来给你煮的,你不吃他该怪我了。”
我没有回头,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背对着钟点工阿姨说道——“那你就跟他说,我吃过粥就行了!”
我一心只想着离开,压根就没有对周晋毅为什么要让人煮粥给我这件事情上,产生任何一点的疑虑。
我猜想他也许就是想毒死我吧,就跟上次我做饭给他吃时,其实我心里都想着怎么毒死他。
我走出周晋毅家的门口时,特意戴上了我用来遮挡雾霾的口罩。
虽然我知道周敬尧已经离开,可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决定把口罩戴上,免得周敬尧半路返回被他撞到。
戴上口罩后,我便在门口找到我的电动车,骑着电动车一路往前走。
我没有目标的往前走,自从刚才听见了周敬尧的声音之后,我的头脑就一直处在不太清醒的状态。
我怕周敬尧看到我,也怕周敬尧看到我这副模样,我最怕周敬尧看到,六年后的我成为被他哥哥玩弄的女人,我宁愿被别的男人玩弄,也不愿意被与周敬尧有关联的男人玩弄。
我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愿望,我要尽快的逃离这里,绝对不能让周敬尧有一丝看到我的机会。
可我的愿望似乎总是无法顺利实现,从小到大,我就从没真正体会过,愿望被实现是什么滋味儿,不是在关键的一刻卡了壳,就是在最后一刻晚节不保。
我骑着电动车,在自行车道等红灯的时候,迎面看见了对面车道,正朝我行驶而来的白色宝马。
而白色宝马驾驶座位上,分明坐着一张令我熟悉的脸孔——他是周敬尧,是周敬尧。
如我最不期望看到的一幕,周敬尧真的原路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