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繁落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轻微的震动。
不知怎的,她莫名红了耳尖。
眼看着他真要就这么抱着她离开,许繁落心下一急忙道:“不妥当的,你再给我几粒解药。”
“没了,我就这一粒解药。”
段景珩无甚在意看她,唇角轻勾:“你放心,我在宫中本就随心所欲,加上今日在大殿上我求爱这一出,此刻我抱你出去最多也不过是被人说我强行占心爱之人的便宜,而你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哪里敢反抗我这六皇子呢?”
他说得从善如流,倒真像那么一回事似的。
顿了顿,他压低声音话音一转又问:“还是说,落落你想被人知道你服了禁药?”
“禁药?”许繁落当即被吓到。
“那药是我求御医私下特制的,确实是禁药,我给你其实只是好玩,没想到你竟真有用得上的时候。”
段景珩无奈解释。
许繁落瞪他:“好玩?这东西能是好玩送的吗?”
最终,还是由段景珩将她一路抱着出宫。
但他选的是一条没什么人的小路。
一路倒是并未有她想象中的尴尬场景发生。
到了宫外。
段景珩将她送入马车内,离开之际,想了想还是又道:“今日在殿中我所言,你想信便信,不愿信就当是我为救你胡言乱语的,不必当真,我们还可以是从前的关系相处。”
许繁落一怔,他这话是何意?
“总之,你不必在意我,你可以去喜欢你喜欢的人,我不会成为你婚配路上的阻碍,等你有心仪之Ns人,我会以万金做礼,保你后生无忧。”
段景珩认真看着她。
这次,许繁落脑中转了转,听懂了。
段景珩这话的意思是,即便他当众对她求爱了,可他却从未想过跟她结为连理,他只想维持跟她的挚友关系,没想更进一步。
其中缘由也不难猜,无非是因为他的身体缘故。
不知怎的。
想到这一点,许繁落的心口莫名郁结了气,她想,难不成段景珩认为她就这般不能与他共苦吗?
可很快,这个反应又让她感到诧异。
自己分明只将他当朋友,怎能这么想?
不等她想明白。
段景珩已经踏步离开。
许繁落看着他往宫门走去的背影,心里竟生出几分疼惜来。
从以前开始,她便总觉得段景珩的背影太过寂寥,就算是他身边有仆人同行时,她也偶尔会觉得他就像是孑然一身,仿佛不想在这世间留下任何痕迹似的。
而此刻,在高大的宫墙做衬托下。
这种感觉空前强烈。
就像是,段景珩独身一人,即将被这宫门吞噬。
这感觉太过压抑。
让许繁落忍不住出声喊了他一声:“段景珩——”
前方的声音骤然停下。
段景珩回过身来,定定看她:“怎么了?”
许繁落定定望着他。
过了许久。
许繁落忽地朝他笑了,问:“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何时会搬入城中王府,届时我还需不需要避嫌,能不能去你府上,又或者——”
她停顿了下,笑意更深了些。
“我想问的是,下次见你是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