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的货车停在了陆家门口。
陆冠深下车踏入院子,眼底露出感慨笑意:“爸妈,我刚刚在村口看见最后一批知青回城,看来今天果真是个好日子。”
可进了院,却见家里人神色复杂,情绪低落。
陆冠深愣了一愣,“怎么了?没事,以后咱们还能常回村里。”
他只当是家里人要离开村子不舍得。
看了看,没见到周余晚,陆冠深踏步要往屋里走。
“周余晚?我们该走了!”
刚喊出声,陆父就沉声叫住了他:“别喊了,余晚走了。”
陆冠深脚步一顿,不解:“走了?去哪儿了?”
院子里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最终,是陆雪云红着眼睛朝陆冠深哭了出来——
“哥!余晚姐已经随知青队伍回沪城了!”
“她不要我们家,也不要你了!”
听见这话,陆冠深呆愣愣的看着原地,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在他的潜意识里,今天是一家人去城里的日子,是皆大欢tຊ喜的好日子。
为什么周余晚要离开?
周余晚是他的妻子,是他的老婆,她凭什么走?
陆冠深握了握拳,浓黑的眉头中闪过几丝不悦。
“啪”的一声,行李落在地上,扬起一阵黄灰。
陆冠深抬腿往前走去,他很想想问周余晚为什么。
可是衣袖却被自己那瘫痪的老母亲紧紧抓住。
她问陆冠深:“你去做什么?”
陆冠深那张英俊的面庞上透着不甘:“我去把周余晚追回来!”
陆冠深爸狠狠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口白雾。
他扭过头眼神之中,还有一丝鄙夷。
陆父冷笑一声,扬了扬手,语气也很不好:“回?你让余晚陪你回哪去?”
陆冠深几乎是脱口而出:“去城里的新家,单位不是给我分配了新房子,她……”
陆父将手里的香烟往地上一扔,抬腿碾过去,火星子从鞋底溢出来。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非常惋惜的说:“我们老陆家留不住这么好的姑娘,我们老陆家没福气。”
陆冠深的手指慢慢捏紧,内心还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周余晚爱他至深。并且之前已经接受了开放式婚姻的提议,她现在又是在闹什么脾气?
陆冠深不由分说挣脱开瘫痪的妈,语气也有些愤怒:“我去劝她回来,我跟余晚好好说说。”
他说着抬腿就要上前,可是陆父瞪着一双眼,看着陆冠深那高大挺拔的背影,胸腔之中怒火蹭蹭而起。
他在他的背后大声吼道:“你还嫌自己做的不够狠吗?这几年周余晚在咱们家受尽了苦,她没跟你领证,还不是你的媳妇,就帮你照顾爹,照顾妈,帮你操持家务这么多年了。可是你呢,狼心狗肺,从外面带回来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你让余晚怎么在这个家里待下去?”
陆冠深脚步一顿,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陆父无奈地摆了摆手:“听我一句话,你别去找余晚了,就算余晚想回来,我们陆家也没脸接纳她,这件事,原本就是你做得理亏,我没脸再跟她说一句话,这个处境,她要走也是理所应当的。”
“余晚既然已经走了,你就别再去招惹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