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茉轻
简介:可他们是夫妻,徐玉茹的父亲是二品尚书令,仁远伯府这些年略显颓势并无实权,是徐玉茹的父亲徐邦业为萧溯谋了光禄寺少卿职位。虽说品级未变,但有了实权。在这京城贵人圈里地位又不一样了。麟儿的死,萧溯怎么看呢?他当真一点怀疑没有?她不能直接问。现在当务之急是徐玉茹,徐玉茹管家,到处都是她的人,这样沈茉轻查这件事会很麻烦。她放下笔,在屋内轻轻踱步,回想她在徐玉茹身边那些年,都是她帮着徐玉茹管家,但徐玉茹对她也并非毫无保留。
沈桦道:“恩也好,让方嬷嬷带你去归置一下。”
见沈茉轻只带了莲儿一个来,便拨了软烟、香云、重莲三个大丫鬟,又四个二等,四个扫洒小丫头过去伺候。
一行人,出了松云居行了不过半盏茶功夫,便到了潋滟居,院子不大,院内泉石林木,甚是讲tຊ究,一旺清泉水从一处假山下汩汩流出,流至院中形成一个颇大的池塘,又从东南角缓缓流出院外。
池塘里有精致假山、树木、花草点缀。一座小拱桥横在池上,走过桥便到了主屋,屋内也是处处雅致精巧。
沈茉轻对这潋滟居很是喜欢。以前也来过几次这院子,只是这院子以前没收拾的这么好,假山、树木、花草也都是这几年才有的。
还有一处水榭,从屋内延伸出去。夏日可以坐在这里观雨,冬日在这里赏雪。
晚间,她陪着姑姑处吃罢了晚饭,又跟沈初玩了会儿。
戌时刚过,沈茉轻辞了姑姑,回了潋滟居,卸下钗环,莲儿、软烟伺候着洗了澡。
云香、重莲又进来,四个人商议着值夜。
“不必值夜,以后都不必,你们回去睡吧,有事我自会喊你们。”沈茉轻梳着乌黑长发,盯着镜子里的几人。
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莲儿有些慌:“姑娘,这不合适吧,奴婢从小就侍候您,您若是觉得跟她们生疏,那奴婢每日值夜便是。”
软烟三人更慌,今儿第一天从老夫人房里的二等丫头提到了一等,还没过半天就要挨嫌弃了吗?
沈茉轻温和道:“并非你们伺候的不好,是我近来越发习惯一个人睡了,屋里有个人总不自在。你们去吧,若实在不放心,每日就在隔间留一个人。”
夜里喝水、起夜的事情沈茉轻自己都能做,让她们睡在隔间也不过是让她们安心罢了,毕竟她以前最不喜欢值夜,一晚上睡不好,第二日昏昏沉沉,白日里嘈杂,睡也睡不踏实。
自己也是从丫头一步一步过来的,她很能体谅这些人的不易。
打发了她们,她躺在金丝楠木雕花床上,可翻来翻去的睡不着,呆呆的望着帐顶吉祥纹,四周静静的,只听得见窗外蛐蛐偶尔的叫声。
她想起当时她才刚生了麟儿,孩子就被抱走了,她一眼都没看到。
还未出月子,小姐便来她跟前哭哭啼啼说大师刚给算过命,她命中有大劫难,须得常年在寺里修身可得佛祖保佑,或是她身边常年随侍左右之人,以身替之方可解此劫难。
小姐说:“碧草,这府里离不开我,你可愿意替我去?我定好好照顾麟儿,将他记在我的名下,以后这个伯府就是他的了。”
沈茉轻知道她不过是说的好听,不同意的话可能一碗药下去她连明日都活不到。
小姐这么糟践她,把她当生孩子的工具,生完了孩子又要去母留子,她的一片忠心竟是换来这样的结局。
她也曾希望伯爷会来救她,可又想想自己从没给过伯爷一个笑脸,怎么能期望他来救自己,在伯爷眼里自己不过是个木头疙瘩。
千头万绪,来之前她忐忑不安,但是见了徐玉茹心里反倒稳定了些,她不再是碧草了,面对徐玉茹,不再卑躬屈膝,她有了些底气,不管如何她都要先查查麟儿的死因,但是要先从哪里下手,她觉得应该捋捋,索性起身披衣点了灯。
找出纸笔,在上面写下徐玉茹三个字。这是麟儿这件事的首要怀疑对象,要先从她查起。
大历朝长子袭爵,麟儿刚出生就被记在嫡母名下,按照规制是有袭爵资格的。徐玉茹如今有了自己的儿子定是想要自己的儿子做未来的伯爷的,麟儿便成了绊脚石、拦路虎,所以徐玉茹的嫌疑最大。
可是她是伯府的主母,伯府目前是萧溯跟徐玉茹当家的,姑姑只是续娶,并非萧溯母亲,她如今在伯府地位多少有些尴尬,帮不了自己。
伯府还有二房一家子,但是能与徐玉茹抗衡的就只有萧溯了。
可他们是夫妻,徐玉茹的父亲是二品尚书令,仁远伯府这些年略显颓势并无实权,是徐玉茹的父亲徐邦业为萧溯谋了光禄寺少卿职位。
虽说品级未变,但有了实权。在这京城贵人圈里地位又不一样了。
麟儿的死,萧溯怎么看呢?他当真一点怀疑没有?
她不能直接问。现在当务之急是徐玉茹,徐玉茹管家,到处都是她的人,这样沈茉轻查这件事会很麻烦。
她放下笔,在屋内轻轻踱步,回想她在徐玉茹身边那些年,都是她帮着徐玉茹管家,但徐玉茹对她也并非毫无保留。
明面上似乎并没有什么纰漏。可实际上呢,伯府账上银钱并不多,记得刚嫁到伯府,将管家权接过来那会,伯府账面的钱银是不少的。单是可动用银两便有将近五十万两。
可有一次她在理账的时候却发现只有二十万两了。嫁过来不过两年,阖府一年的花销也不过十来万,何况每年铺子,庄子,俸禄,都有收益怎的就少了这么多。
那钱会去哪里,徐玉茹娘家不缺钱,她自己的嫁妆也颇丰。
她脚步一顿,徐玉茹的弟弟,徐玉铮,那个纨绔。
徐玉茹对这个不着调的弟弟多有维护,徐家父母严格,经常是徐玉茹替他摆平烂摊子。
今儿赌债,明儿嫖资,后儿赛马输了......
不论是跟着徐玉茹回娘家还是徐玉峥来伯府找她,这个徐玉峥态度都比姐姐未出嫁前更亲昵。姐弟俩关起门来讲话。
徐玉茹自私,定不会拿自己的陪嫁给弟弟,看来是动用了伯府的钱了。只是她怎么敢呢,拿着婆家的钱贴补弟弟?
虽说徐邦业官拜二品,但是族人渐稀,儿子又不成器,妾室不少,竟一个庶子没有,根基越发不稳,萧溯纵然只是个四品伯爷,可却是世袭罔替,子孙们只要不出大错便可永保富贵。
徐玉茹并不蠢,这个道理她明白,所以不会把几十万银两给徐玉峥,那这个钱十有八九是偷偷放印子钱了。只有这样徐玉峥才会从中获利,继续逍遥。
沈茉轻心里主意拿定了,将纸在蜡烛上燃了,扔进白釉渣斗中。
掀开帷幔上床躺下,好歹找到一个漏洞,既然有漏洞,就不愁没地方下手。搏一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