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席助理便拿着尚家的收购合同,出现在了景苑。
知道总裁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席助也不敢拖延时间。
昨晚他一夜没睡,天快亮才将事情办好,连忙开车来到景苑。
生怕因为自己的速度跟不上总裁的耐心,让总裁怀疑他的个人办事能力。
到景苑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多,樊蒂正陪着顾嫣在餐厅吃着早餐。
当顾嫣看到席助理进来的时候,一瞬间愣住了。
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眼神中满是惊讶与疑惑。
只见他一身皱巴巴的西装,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领带已经不翼而飞。
里面衬衫的扣子也被解开了两颗,领口上不知是不是掉了烟灰在上面。
有一处特别显眼的黑色污渍。
顾嫣从来没见过这样不修边幅的席助,只以为他发生了什么事。
顾嫣回过神来,连忙放下筷子,起身上前。
“席助理,你怎么这副样子,你干嘛去了?”
听到顾嫣话里的急切与担忧,席助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我没事,太太,我找总裁汇报点事。”
说着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视线往樊蒂方向看去。
顾嫣听到他说没事,便放下心来。
他是樊蒂的得力助手,她当然不希望他出任何状况,樊蒂管理公司可还少不了他。
不过,看他这一副狼狈的样子,应该还没有吃早餐。
于是顾嫣好心邀请。
“汇报工作也要吃了饭才行,你跟我们一起吃吧。”
席进文听到总裁夫人的热情邀请,下意识看了眼自家总裁。
见他没发话,便开口说:“夫人没事,我不饿。”
谁知,顾嫣不理会他的话,直接朝着佣人指了了声。
“去给席助理准备一份早餐,量多一些。”
家里的早餐虽然样式比较多,但是量都很小。
万一他吃不饱怎么办。
席助理一看就是在跟自己客气,估计是不想打扰她跟樊蒂吃饭。
但是这有什么?
工作重要,但身体更重要。
这么想着,她转头看向樊蒂,使了使眼色。
意思就像在说:“你是他的老板,你发句话啊?”
樊蒂接收到她的信号,放下手里的咖啡,朝着席进文淡淡开口。
“既然夫人都开口了,你去洗个手,先过来吃饭吧,工作的事待会儿再说。”
席进文听到总裁发话,连忙将手里的文件放下。
“那就谢谢总裁和夫人了。”
说完,麻溜地朝着一楼洗手间走去。
景苑的早餐味道确实不错,不过席进文的心思都在总裁的脸上。
心里还惦记着工作的事,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也没尝出个所以然。
好不容易吃完饭,他立即随樊蒂去了书房。
几天后,吴梦英突然又来了景苑。
樊蒂去公司了,这次依旧是顾嫣接待的她。
这次见吴梦英,她没有像上次那么紧张,毕竟尚家的事她也知道了些。
热搜挂了好几天,没想到尚云还有个十几岁大的儿子。
同为女人,她可以想象吴梦英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总归不可能是开心吧。
看着坐在沙发上明显脸色憔悴许多的吴梦英,顾嫣这一刻突然有些同情她。
将桌上的龙井茶往吴梦英面前挪了挪,顾嫣温柔开口。
“姨妈,今天来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吴梦英目光有些呆滞,神色疲惫地想了半天才开口。
“尚家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顾嫣没接话,尴尬地笑了一下回应她。
吴梦英也没在意,眼神空洞目光有些涣散,像是在自言自语地继续说。
“这些年我因为早年流产后生不了孩子,一直对他心存愧疚,所以只要尚家有难,他只要开口,我就会想办法帮忙。”
“也是妹妹有福气嫁了个好老公,又生了个那么有本事的儿子,这才让我这么些年来有机会,一直厚着脸皮来樊家求妹妹帮忙。”
“呵...”她自嘲地笑了一声。
“只是当我知道他外面还有个十几岁大的儿子时,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呵呵...”
“被人家利用了这么多年,为了他一次又一次地让妹妹为难。”
“甚至连她新娶进门的媳妇都没放过。”
她说这话的时候,正好看向顾嫣。
顾嫣被她眼神里看不懂的情绪笼罩,一时不知所措。
放在身前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姨妈,其实这些都过去了。您上次来我就说了,我没放心上,您也不要太在意了。”
她能感受到她的难过,但是她并不会安慰人。
吴梦英又转过头,眼神迷茫地看着摆放在不远处的古董花瓶。
良久都不知道在瞧什么。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
她看向顾嫣,说出了此行来的目的。
“嫣嫣,我今天是来告诉你,我要出国了。”
“这人啊准备走了,就哪里也不想去,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来这看看你。”
说完她嗤笑一声,像是在自嘲。
“你也觉得很多余吧,我跟你的关系,我怎么犯得上跑来跟你说这些。”
顾嫣连忙摇摇头。
只听她长叹了一口气,神情落寞地喃喃。
“可能是没脸见我那心思善良的妹妹吧。”
之后客厅里是长达五分钟的静默,顾嫣也没有开口。
大概所有的安慰都不如静静陪着她,让她自己调节来的管用。
毕竟自己以前有不开心就是这样,顾嫣心里暗想。
半晌,只听她继续开口。
“嫣嫣,今天打扰你了,替我谢谢樊蒂。”
“我终于解脱了。”
她最后朝着顾嫣笑了一下,便起身不等顾嫣送她,独自走出了景苑。
顾嫣看着已经走了很远的吴梦英,心里突然有些伤感。
姨妈应该也是很爱尚云的吧。
几日后,顾嫣便在网上看到了这样的词条。
#尚氏集团倒闭#
#尚氏集团夫妇离婚!#
#尚氏集团总裁破产了#
...
尚家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不笨,隐隐约约能猜到,这些应该跟樊蒂有关。
那害她的尚盼儿呢?
顾嫣想到这,退出某博。
在网上找了半天,只搜到了关于尚盼儿的父亲尚阳的新闻。
他因为贪污纳贿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尚盼儿的母亲也因为包庇罪被判了十年。
二十年,现在的尚阳跟婆婆差不多大,那等他出来估计都...
至于尚云,吴梦英出国后,他因为公司破产,名下资产也所剩无几。
他带着最后一点钱和国外的女人和儿子走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但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没房没存款,还带着女人儿子,想必日子过的也应该不会轻松吧。
顾嫣一时感慨万千,人总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他们一个教女无方,一个贪得无厌。
她不会同情他们。
晚上,樊蒂正在给坐在沙发上的顾嫣胳膊上涂着药膏。
他蹲在旁边,动作轻柔地时不时还帮她吹吹。
这一个多礼拜的恢复,她身上的痕迹已经慢慢淡去。
只剩下胳膊上尚盼儿指甲留下的抓痕,还有些疤痕未消。
顾嫣试探性地开口:“我看到网上的消息了。”
...
见男人没什么反应也没说话,她又接着说。
“所以...尚盼儿去哪了?”
她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樊蒂睨了她一眼,盖上药膏的盖子才淡淡开口。
“流放了。”
“啊?”
顾嫣懵了。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