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赵梅如同狂风骤雨般的怒吼震慑,不由自主地躲到了许屹博那宽厚的背后,眼神中闪烁着不安与畏惧。晡
赵梅怒指何锦云,声音中夹杂着难以遏制的愤怒与痛楚:“你,你敢再说一遍试试看!”
那股气势,如同山洪暴发,令周围人纷纷侧目。
然而,当她目光触及许屹博的身影时,心中虽有退意,但一想到这一切皆因这对男女引来警察而起,怒火瞬间重燃,口中的谩骂与责备再次如连珠炮般射出,誓要为今日之事讨个说法。
“赵建国,管好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别让她在这关键时刻胡闹!”
一位年长的村民厉声道,试图让场面恢复秩序。
赵建国闻言,连忙上前按住tຊ赵梅颤抖的肩膀,眼中满是焦虑与理智交织的光芒。
“赵梅,听我说,现在最紧迫的是赶快送大军去医院,时间就是生命,耽误不得一分一秒。”晡
他转身望向停在一旁,老旧却可靠的拖拉机,心中已有计较,打算驾驶它穿越崎岖的山路,将弟弟送往镇上的医院。
但这时,袁芳芳——一个外来的女教师,机敏地与两名年轻的警员交换了意见,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用你们的警车送大军去医院吧,拖拉机太过颠簸,而且速度远不及吉普车。人命关天,我们不能冒险。”
赵建国这才恍若大梦初醒,连忙向那两名神色严肃却透露出一丝同情的警官恳求,双手合十,眼眶泛红。
“拜托你们了,伤员的安危最为重要,至于嫌疑人的问题……”
面对警官的疑虑,赵建国语气略显无奈,却异常坚决,“这都什么时候了,先救命,其他的,等大军平安了,咱们再慢慢解决,案子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言毕,他低下头,眼中的坚毅与绝望交织,映照出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带给这个小村庄的无尽愁云。
赵建国闻言,眉头紧锁,看了一眼身旁的妹妹和怀中昏迷不醒的外甥赵大军,心中五味杂陈。晡
袁芳芳的话如同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斩断了他所有的退路与侥幸。
她的眼神坚定,仿佛已经看穿了赵建国心中的每一个算计,不容许他有半分迟疑。
治保主任接到任务,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刚从村部处理完琐事准备稍作休息的他,现在又要转身去启动那辆老旧的拖拉机。
柴油引擎的轰鸣声很快会在村子的小道上回响,成为这不平静夜晚的一部分。
赵建国叹了口气,弯腰小心翼翼地将赵大军安置在车厢内,动作中充满了对这位侄子的疼惜。
随后,他转身对着一脸焦急的赵梅,示意她赶紧上车。
两人的眼神交汇,无需多言,皆明白此刻唯有相互依靠。晡
赵耀祖这时凑上前,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那声“爸”里夹杂着不甘与困惑。
他的脸庞被烟熏得黑乎乎一片,手背上明显的烫伤红肿,那是他在火场中不顾一切的证明。
赵建国望着这个傻儿子,心中既心疼又无奈,暗自感慨这孩子的心地过于纯良,在这样的混乱时刻,本该是自保为先。
正当赵建国欲开口,想要告诫儿子几句人生智慧之时,车门却在旁人不经意间被轻轻合上。
那“咔嚓”一声,像是某种决绝,将他未出口的话语连同复杂的情感一同锁在了车内。
车窗成了他最后的窗口,通过这片透明的屏障,赵建国的目光锁定在了面无表情的宋霖身上。
那冷笑,既是对他此刻处境的讽刺,也是对未来复仇的预告。晡
今日的屈辱与不公,他赵建国铭记于心,施诗、宋霖,还有那个孙辅国的名字,已深深刻入脑海,等待合适的时机,一并清算。
吉普车的引擎轰鸣,载着他们快速远离了这个名叫双宝的村庄,尘土飞扬中,只留下一抹决绝的背影。
而试图悄无声息逃离现场的施父,却未能逃过留下的警员的敏锐目光。
“想跑?晚了!”
警员的声音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响亮,如同正义的审判。
施父立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口中喃喃辩解,眼中尽是无助和恐惧。
“你虽未动手,却比那些挥拳的人更加可恶。”晡
这话如刀锋般锐利,刺进了施父的心。
袁芳芳的存在仿佛成了他与愤怒的向阳之间的一堵墙,阻止了一场即将爆发的冲突。
向阳那隐忍未发的一脚,蕴含的怒气几乎能让人感受到,那是一种对于无情漠视自家血脉之人的深深愤慨。
施父躲在人群背后,偷偷望见赵耀祖被带上治保主任的拖拉机,渐行渐远。
他回头看向那已成为一片废墟的家园,曾经温馨的记忆如今化为乌有,心中涌起的除了痛惜,更有无尽的唏嘘。
大火不仅吞噬了所有物质的财产,更是将他最后一丝尊严烧得一干二净,留下的是无尽的空虚与绝望。
“说来真是蹊跷万分,仿佛命运的安排带有某种不祥的预兆,他家那个娇弱的丫头前脚刚刚迈出那扇破旧的木门,后脚那座陈旧的老宅便莫名其妙地蹿起了熊熊烈火,让人不禁揣测,这难道真是冥冥之中,善恶有报,报应不爽的铁律吗?”晡
村头的空地上,人群簇拥,议论纷纷,随着赵建国夫妇的悄然离去,以及赵耀祖的束手就擒,村民们压抑已久的胆气终于得到了释放,他们开始窃窃私语,不再畏惧权势的威胁。
“可不是么,要是那可怜的姑娘晚走那么几分钟,怕是也要被那无情的火焰吞噬,一同埋葬在那摇摇欲坠的房梁之下。我看呐,定是她那在天之灵的母亲,不舍得独女遭此横祸,暗中庇护着呢。”
一位年迈的婆婆用布满沧桑的手轻轻摩挲着念珠,眼中闪烁着对因果轮回的深信不疑。
“真是神乎其神,你们还记得吗?之前那小姑娘误喝了农药,既不去镇上的医院,家里也没请来大夫,村里人都以为这孩子怕是要命悬一线,没承想,第二天,她竟然像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大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