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救护车把我们送去了医院,耳朵渐渐自我恢复,医生说我除了一些擦伤和轻微脑震荡没有大问题。
只是脸上如果恢复不好会留疤,我没在意。
而赖逸还在手术。
他的父母从外地赶来,这对中年夫妻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就只是静静地等。
死一般的寂静。
“叔叔阿姨,他会没事的。”
我轻声安慰他们,也在安慰我自己。
阿姨魂不守舍地点头,似乎压根没听清我在说什么。
手术室门开,二人立刻冲了上去问情况如何。
我站在原地迈不出一步。
求求了,一定要没事。
“病人脑部有瘀血,还需要继续观察。左侧大腿异物扎入较深,损伤到了肌腱或神经,虽然已经及时处理,但还是因为程度严重,有几率残疾……”
扎入较深,程度严重,残疾。
这些话让我眼前发黑,我摇晃着身体离开。
我想要逃避这荒诞的一切。
我躲进了卫生间,在隔间里放声大哭。
脸上的伤口扯开来,血浸透了包裹的纱布。我却感受不到疼痛。
赖逸躺在病床脸色苍白,见我进来就一秒微笑,“你还好吗?吃不吃苹果?”
我沉默着给他削苹果,不忍直视他。
“对不起。”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是正常行驶。”
“可如果不是那杯水,你就不会分神给我拿卫生纸,也不会……”
也不会出了车祸,落下残疾的可能性。
“可你别忘了,最初是我要求你陪我一起去的。要是真的找个源头,那就是我活该嘛。”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摇头,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很乐观,大腿的残疾会导致整条腿没有办法使上力气。
“医生说了只是有几率而已,百分之四十的可能,即使真残疾了又怎样,后期好好康复就能下地啦!”
“我希望到时候你可以放下一切,全心和我做朋友。”我欲言又止。
赖逸连忙解释一句,“哎哎,是很单纯的朋友啊!”
我将削好的苹果切一小块递给他,他却反过来推给我,眼里闪过狡黠。
“你先吃,甜的话我再吃。”
他温柔地给我擦泪,手机铃声响起,齐凛给我打了电话。
那边的他气喘吁吁,“姐姐你出车祸了吗?你在哪?!”
医院走廊,他担心地一遍遍看着我脸上的伤。
“疼不疼啊……”
“没事了,小伤而已,我命硬。不过可能会留疤。”
我安慰地冲他一笑。他却出神地盯着那块纱布处。
“是赖逸救了我,当时他死死护住了我的头。结果现在他……”
我透过病房门的窗户看向里面的赖逸。
“他有可能会残疾。”
齐凛若有所思,“那确实应该感谢他……但是你们为什么会开车去那边?”
我没有说原因,故意编了一个借口,“去税务局调查些资料,我真没想到意外太突然了。”
“姐姐,你也去休息一下吧。我去看他。”
赖逸的父母起初也轮番休息照看,但因为工作和各方面原因,只能拜托给我。
我点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
可想到什么事折返,却在病房外听到了齐凛威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