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再无比爱人重新回眸更大的幸事。
褚肆尧站在原地，忙不送迭的点头。
岑娆总觉得这样的褚肆尧，头顶应该有对狗耳朵。
她转身朝室外走去，手腕却忽然被一把攥住。
岑娆的脚步被迫停住，她转过头，褚肆尧却仓皇失措的松开了手，垂落在了原位。
他甚至不敢看岑娆的眼睛，只是混乱的解释：“抱歉，我是想说外面很冷，你穿成这样会感冒。”
岑娆点了点头：“那你把外套脱给我吧。”
褚肆尧无法拒绝，即使察觉到了身边人的不对劲，但还是贪恋着这一刻的平和共处。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小心翼翼的将它披在了岑娆的身上。
熟悉温暖的体温一下就裹住了岑娆，她忽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现在明明还是在室内，为什么褚肆尧的衣服这样暖和，可是自己却还是这么冷？
她不知道原因，或许是因为在这一刻，岑娆终于意识到了褚肆尧再也不会主动的给自己拿来外套，而自己张口要来的，毫无意义。
所以褚肆尧，早就不再是那个愿意身披露水只为她的有情人。
等褚肆尧穿好了外套，岑娆身上的那件早就冷透了。
她率先走出了门，别墅区一片寂静。
身后传来褚肆尧十分小心的脚步声，踩在初雪上，发出一阵有一阵并不悦耳的声音。
一路无言。
岑娆看上去根本就没有目的地，仿佛真的只是打算随便走走，褚肆尧压下心中的不安，跟在褚肆尧的身后亦步亦趋。
二人一路走到闹哄哄的街道，商店已经全部都挂上了圣诞节的装饰用品。
褚肆尧一愣，他这才想起，原来今天已经是圣诞节。
不知道是多久以前，岑娆说，她最喜欢圣诞节，就算是知道大部分商家不过是用来做噱头，但是她还是喜欢。
中国人总有着喜气洋洋的看热闹心态，岑娆也不例外。
大多数人并不了解西方文化，也不知道圣诞节到底是什么节，但是只要在此刻，好像就能无理由的开心。
岑娆喜欢这样无理由的开心，后来不知道从哪里看见一个国外视频，她一直以为圣诞节里说的圣诞老人是假的不存在的，可是视频里的小孩真的能够收到礼物。
她这才明白，原来不是没有圣诞老人，而是自己没有一个在意自己喜欢圣诞节的人。
后来褚肆尧和她说，那他来做她的圣诞老人。
“褚肆尧，今天是圣诞节，昨天是平安夜。”
岑娆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将褚肆尧发散的思维拉拽回来。
他猛然回神，看着岑娆这副模样，只觉得听懂了好像又没有听懂。
岑娆笑了笑，声音很轻，接着说：“你以前说，要给我送一辈子的圣诞礼物，这样就算哪天我什么都没有了，但是还能记住你会一直对我好。”
说到这里，岑娆抬眸：“你忘了。”
“你忘了昨天是平安夜，忘了今天是圣诞节，也忘了你说过的话，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忘了我？”
褚肆尧张了张唇瓣，想要开口辩驳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二人就这样站在街道的十字路口，眼前是商店绚烂的霓虹灯，还有马路上闪烁的红绿灯读秒。
好像和圣诞节的配色一模一样。
岑娆没来由的想，却又收回了视线：“褚肆尧，我想过很多种报复你的方式，想要让你切身感受到我的痛苦，想要让你永远的记住我。”
“褚肆尧，我应该是你除了自己之外，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了吧。”
话落，岑娆勾起嘴角笑了笑。
褚肆尧闻言，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
他下意识想要伸手抓住岑娆，却只抓住了空气。
褚肆尧猛然抬眸看去，却只看见自己悬在半空中发颤的手，刺眼醒目的红灯。
伴随着商店内传来的轻快圣诞音乐，还有刺耳的车鸣，路人的惊呼——
“砰！”
以及，躺在马路中央，血流不止的岑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