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
余怜语眼睫微微一颤,心里将这个名字反复念了好几遍。
谢知行又说:“试着叫一次。”
脱下了官服,他那身凌厉的气势好像也弱了,此刻反倒像个大哥哥,教着一个懵懂的孩子。
望着那双深邃的墨眸,余怜语红唇轻动:“知行。”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片羽毛,可落在谢知行心中的水面上,荡开了层层涟漪。
他目光微凝,不知怎么地再次要求:“再叫一次。”
“知行。”
余怜语大胆了些,声音也清亮许多。
谢知行差点就控制不住,抬手去揉她的头。
意识到自己差点失态,他忙直起身子,用平时的正经遮掩:“好了,进去吧。”
看着男人大步走在前头,余怜语心情莫名好了许多,她又无声叫了几声‘知行’才跟了过去。
一进谢家门,余怜语便闻到了一股立香的气味。
祠堂,她一眼就看见角落桌子上的牌位。
“我娘应该是去城外寺庙烧香了,你先坐会儿。”
谢知行放下东西,又给她倒了杯茶水,她没想到偌大一个六扇门少卿府邸竟然如此清寒。
见她看着供奉的牌匾,手微微一顿:“那是我爹。”
余怜语皱起眉,眼中划过抹心疼:“他跟你一样也是六扇门的吗?”
“不是,他原先只是名小捕快,十二年前在抓捕贼人的时候死了。”
谢知行语气很平静,似乎早已经从当年骤然丧父的打击中缓和过来了。
听到这话,余怜语肃然起敬:“我……能给伯父上柱香吗?”
得到同意,余怜语才走过去点燃一炷香,虔诚地拜了拜才把香插上。
谢知行上前,将燃尽的蜡烛换新:“我之前也想跟爸一样做名捕快,但我娘不肯,怕我跟爹一样离开他,逼我读书,谁知道科考之后还是入了六扇门,大概就是命吧。”
“六扇门也很危险。”余怜语抬头看着他,语速有些快,“你得保护好自己。”
看着她关切的眼神,谢知行心好像都被棉花包裹住了。
除了母亲,余怜语是第一个这样关心自己的异性。
他抿抿唇,声音无意识地放轻:“我会的……”
话刚落音,‘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谢母走了进来。
一见里头儿子跟一个漂亮姑娘站的那么近,一时间愣住了。
谢知行率先反应过来,上前把装着香烛的篮子接过来。
余怜语也很有眼力见地过去行礼:“伯母好。”
“你好你好……”谢母打量着她,眼中划过抹满意。
模样不错,举止也落落大方,但是……怎么有点眼熟。
“娘,这都是怜语给你买的。”谢知行看了眼桌上的东西。
“怜语?”
谢母诧异,看着余怜语的眼神一下亮起来了:“你是余怜语?”
面对她的反应,余怜语跟谢知行互视一眼,俨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母又问:“你是不是江南人,你娘叫唐佩兰,爹叫余平业?”
这回轮到余怜语惊讶了:“是,伯母您怎么知道?”
谢母喜不自胜地拍了拍谢知行的胳膊:“怜语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旧友的女儿,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