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攸徐痛彻心扉,电话那头的周曼月却越说越有兴致。
“攸徐,徐静姝根本不算什么你,你不用顾忌。那个跛子要是说什么结婚纪念日,要你陪她什么的,你就不要理她。”
楚攸徐越听,心越冷。
他的记忆一向很好,只是有些事情他忙着工作,没去在意。
可如今,从前那些不注意的事情串联起来,厚重的让他透不过气。
细想这三年来,几次结婚纪念日,母亲都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把他叫回老宅。
每一次,他都让徐静姝独守深夜。
她说她从十五岁开始就爱他,她爱了他十一年。
所以,在这之前,静姝还爱着他。
她独自守在黑夜,却守不回他,那是什么滋味?
想的越深,痛的越狠。
周曼月的嫌弃还在继续:“依我看,徐静姝那个克亲的扫把星估计也没几天活,你就不用管她了。”
楚攸徐心中又是一塌。
一个好端端的人,母亲怎么就这么肯定徐静姝没几年活?
除非,徐静姝说的是真的。
楚攸徐再也听不下去,冷漠打断:“我什么时候同意离婚了?”
电话那头的人一僵,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楚攸徐沉着脸,一字一句道:“妈,你是不是从来不知一个律师入行后第一件事就是宣誓?”
“律师誓言:本当忠于宪法,忠于人民,维护法律正确实施,维护社会公平正义,恪尽职责,勤勉敬业!”
“经过我手上的案件无数,我从来没违背我的誓言。倘若我身边有人谋财害命,我也决不会姑息。”
电话那头周曼月莫名慌张,终于不再提其他,只说:“你既然工作忙,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挂了啊。”
电话挂断,楚攸徐前所未有的疲惫。
而就在这时,手术灯熄灭。
楚攸徐激动上前,却见手术们打开,病床率先被推了出来。
他神色一僵,“不,这不可能……”
病床一点点被推了出来,那道白布从脚盖到了头。
楚攸徐失了魂般走上前,蹒跚的每一步,都是他的灵魂在痛。
他颤抖掀开白布,白布下,她苍白唇再无血色。
“先生,病人送来的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一米八的男人跪在病床边,小心翼翼抚着她冰凉的脸。
“滴答,滴答,”
热泪不断滚下下,却暖不了她。
他紧紧把人抱进怀里,他有满腔的话还没有跟她说,他还没有来及说一句“我爱你”。
她怎么能走?
“静姝,我错了……”
“对不起,我已经知道你为我做的那些,知道你受的苦了,往后我一定好好对你,好好陪你。”
“结婚纪念日我一定赶回来,你的生日,七夕节,我都陪你过。”
“我再也不只顾工作,再也躲着你,冷落你了,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保证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反你,你不想见谁我们就不见,你不想做的事,我们就不做。”
“只求你醒来……”
“静姝……”
医生们见此,纷纷离开,给楚攸徐一个告别的时间。
寂静的走廊,隔了很远,医生们还能听到那困兽般的绝望嘶喊,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