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初说完就走了。
姜逢看着陈砚初离去的背影,这瞬间,炎热的风吹过军医处的窗帘,哗哗作响。
可她的心却越来越凉。
为了争口气,姜逢在接下来的训练当中,更是铆足了劲要成为那个“第一”。
可练习擒拿时,姜逢正准备上去,对练的男兵却不好意思地看向陈砚初:“总教官,我还是直接认输吧,赢了也不光彩。”
陈砚初点头,平静地说:“既然这样,那就算姜逢赢。”
姜逢一怔,不自觉握住了手:“还没开始比,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会比他弱?”
男兵一时语塞。
这时,有道爽朗的女声忽地响起:“那就我来吧,我也是女的,就不存在什么光不光彩了。”
姜逢循声看去,嗓子眼瞬间一阵堵塞。
是军医处的那位女兵。
只见她穿着训练服,正含笑看着陈砚初。
陈砚初只思考了一秒,便拿起了哨子:“准备……”
乐琴看向姜逢,似笑非笑道:“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本事?”
姜逢紧咬着牙关,身体弓起来,成了标准的进攻姿势。
然而随着哨声响起,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眼前便一片模糊。
乐琴的拳又快又重,砸在身上如同沙包一样痛苦。
她还有闲情点评:“手太慢了。”
“下拳再用点力。”
“你这也叫闪避?你新兵营教官怎么教的你?”
“停!”
姜逢一下跪倒在地,喘着粗气,汗水刺进眼睛里,连着生理性泪水一起流下。
周围一片安静,他们的视线缠绕着她,有惊讶,有失望,有鄙夷……
姜逢只敢看着地面,不甘地握紧了拳,可手却在发抖。
陈砚初的声音又冷了一些:“训练结束,就地解散。”
姜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训练场,一路浑噩,如同丢了魂魄一般。
她走到宿舍门前,正要扭开门把手,里面是无比激动的议论声。
“你们听说了吗?姜逢今天在训练场被乐琴按在地上摩擦!”
“天!她不是特招生吗?怎么会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你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姜逢是走后门进来的!只是来我们部队混个基层经验,以后是要回去当干部的!”
“那我以后还是小心点对她吧,我可不想得罪关系户。”
室友的声音却在这时候突然在姜逢身后响起:“姜逢,你怎么在门口傻站着,不进去吗?”
姜逢一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里面瞬间安静了。
对上室友疑惑的眼神,她攥紧了手,却只苦笑一声:“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就先不进去了。”
像是落荒而逃一般,姜逢转身离开了宿舍,可刚走到楼下,就遇见了陈砚初。
陈砚初的目光平静地略过她的脸:“正好你出来,省得我再去找你了。陈首长找你有事,跟我走一趟吧。”
陈首长是姜逢父亲以前的战友,这些年没少照拂她,现下姜逢进了他的部队,他肯定是要见她一面的。
可姜逢对上陈砚初冷淡的眼神,心中莫名一沉。
她老实跟在陈砚初身后,一进办公室,就被陈首长提溜着转了一圈:“快让伯伯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姜逢连忙解释道:“陈伯伯,我没伤到哪,您别担心。”
陈首长这才松了口气,扭头看向陈砚初,一脸恨铁不成钢:“砚初,你搞什么?明知道自己爱人就在手下,怎么还不关照着点?让她一个小姑娘家被摔成这样?”
“乐琴也真是的,都多少年的老兵了,还跑过来欺负新兵。”
姜逢的眼泪险些掉下来,一颗心涨得又酸又麻。
“陈伯伯,你别怪他,是我自己想要……”
陈砚初却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一板一眼地说:“姜逢既然选择留下,那她就要看到自己和真正的军人到底有多少差距。如果吃不了这个苦,大可以申请转业。”
姜逢怔愣地看着陈砚初的侧脸。
陈砚初眉眼忽地变得柔和:“至于乐琴,我希望陈首长不要因为今天的事,对她抱有不公平的态度。”
“如果您硬要找个人出气的话,我愿意替她受罚。”
姜逢感觉一口气憋闷在胸口,忍不住问道:“你和她什么关系,要替她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