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亭亭玉立,一身气派的女子,叶三娘都不太敢认,这真是她的闺女吗?
当年把她送出去真是送对了!
“我的闺女哎!”叶三娘嗷的出声。
中气十足的一嗓把晓春吓了一跳,她娘好像病的也没那么严重啊。
不过一家刚团圆,晓春没想那么多,离开侯府的十几年,她太想父母了。
“弟弟呢?怎么不见他。”
叶三娘讪笑道:“你弟弟他身子不好,如今还在睡呢。”
晓春皱眉,“他这么大了,爹娘你们没给他找个活做?”
“你弟弟他还小,你也知道的,他自小体弱做不得活。”叶三娘解释道。
叶三顺也在一旁附和。
晓春不知该说些什么,弟弟身子虽不好,可也不至于如此溺爱。
“那弟弟赌钱的事外人知道吗?”
“府里的人都不知道,我和你爹瞒得死死的。”
晓春舒了一口气,“那他最近没再出去赌钱吧?”
叶三娘没说话,晓春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闺女脸色不好,叶三娘立刻哭天抹泪,“你弟弟还小,被那些个心脏的勾着赌钱。”
晓春不死心地问,“他又欠了多少?”
“晓春,晓春,你是个好丫头!你可一定得帮帮你弟弟啊!”
“他到底欠了多少?”
“五...五”
晓春甚至还期望着弟弟只欠了五十两。
“五百两。”
没有奇迹。
晓春气的从床上站起,“五百两!他怎么敢的啊!”
叶三娘拉着她的手,“闺女你别气, 你弟弟还小,他真的是被外面的人骗了。”
“他已经十四五了,已经不小了!”
晓春不接受这个说法。
叶三娘见此情景打起了感情牌。
“是,是我没看好你弟弟,他小的时候你去了顾家跟着昭贵妃,那个时候为娘我啊,日夜想着你,念着你,生怕你受了委屈没人帮你。”
晓春的心又软了下来,可她真没有那么多银子。
上次那三百两几乎是她所有的家底了。
“娘,不是我不帮弟弟,我是真没有那么多银子啊。”
叶三娘显然不信,晓春陪着顾大姑娘进宫大半年了,手里的积蓄怎会只有三百两。
“你是昭贵妃的贴身宫女,难道没人孝敬你吗?”
晓春是皇帝身边红人的红人,想要“孝敬”她的人自然不少,可晓春却很少收。
一是她没那么贪财,二是顾云溪不喜欢身边的人贪这种孝敬。
顾云溪不是抠门的主,平常给蓬莱宫宫人赏钱很大方,晓春和明夏两人的赏赐就更多了。
不然她也不能一口气掏出三百两银子。
晓春略严肃地反驳叶三娘,“娘,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做宫女有月例有赏钱,为何要收别人的孝敬!”
叶三娘呐呐道,“是,你说的对,娘说错话了。不过你弟弟欠的银子咋办啊?”
晓春忍不住头疼,“你和爹看着弟弟不要出府,就不信外面的人敢找上门来。”
“他们,他们咋不敢啊!赌坊的人都不要命,他们说了要是还不上银子就砍掉你弟弟的手啊!”
“你都知道赌坊的人不好惹,为何还要放纵弟弟去赌钱。”
“娘错了,娘错了,你一定得救你弟弟,他可是咱家的根啊!”
晓春见母亲这个样子既心疼又无奈。
“要不你把这事儿告诉贵妃娘娘,五百两银子对娘娘来说不值一提。”
晓春想也没想地拒绝,“不行!娘娘要是知道我家出了个赌鬼,我以后怎么有脸做一等宫女!”
再说,如果这事被明夏知道,被她嘲讽了怎么办。晓春想想就难受。
叶三娘也没了耐心,这不行那不行,养个女儿有什么用!
瞧着媳妇也拉下了脸子,叶三顺开口了。
“闺女,爹这儿有一个法子也许能帮你弟弟。”
她娘已经不靠谱了,晓春想,听听她爹的办法也不错。
“爹,你有什么办法?”
“昭贵妃是宠妃,宫外的人都想方设法地奉承贵妃,总是不得其法。闺女你大小伺候贵妃,你给娘说些贵妃的喜好习惯,爹把这消息卖出去,不用两日爹就能把五百两银子赚回来!”
晓春瞪大了眼睛,好似认不得眼前的人了,话说回来,好像自打离开了永平候府,她确实没咋见过叶三顺的面。
“爹,你这个馊主意不如不出,你难道想要害死我吗?”
叶三顺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哪里这么严重了。”
晓春有点后悔回来了,面前的爹娘和她幻想中的完全不是一个样子,她不免失望。
叶三顺见家里的发财树不高兴了,努力找补,“闺女,爹真不是那个意思。是爹见识短浅,爹就是太着急了。”
晓春能说什么,她爹都向她道歉了。
她爹果然是爱她的。
“爹,你问问赌坊的人,弟弟欠的银子能不能慢慢还。你告诉他们我是贵妃身边的人,不会赖着银子不给。想必他们也不会为难咱家。”
“好,好,我会去和赌坊的人说的。”
也只能先这样了。
天色不早了,晓春不能在宫外久留。
临走之前,她忍不住再次嘱咐,“爹娘,弟弟欠钱的事千万要在侯府守好,每个月我会送银子回来。”
夫妻两人不停地点头,听话(满意)极了。
“还有,你们一定要看住他,不要再让他跑出去赌钱了。”
“你放心,我和你娘一定看死他。”叶三顺保证道。
晓春被气的脑子不清醒,离开侯府时都没想起看她的弟弟一眼。
实际上,晓春的弟弟叶达早就醒了,不过他在屋内听到姐姐对他的抱怨,心中不爽。
而且叶达也不想出去听所谓“姐姐”的教训,干脆装睡不出去,幸好没人发现。
偷听到晓春和爹娘说要看死他时,叶达就恨上这个姐姐。
他们都不懂他!他只是缺了一个运气,下次赌钱他一定会连本带利的把银子赢回来!
叶达恨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