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柠刚准备上景云祈的车就看景骁的马车掉头回来。
“阿柠,快上车吧,天色也不早了,再晚城门要关了。”
“嗯。”
嘴上答应着,眼睛还是往景骁那边瞥。但很快白汐柠就意识到,明明是他把自己扔下的,干嘛还要记挂着。
这么一想,也不犹豫了,在景云祈的保护下,上了马车。
天知道,景骁透过车帘看着两个人如此亲密,杀人的心都有了。
“夜辰你是没喂马么,还不快些!”
夜辰:殿下,明明是您要先走的,如今被钻了空子,还要怪马跑的不快。
这白姑娘也是,怎么就上了别人的马车呢。
“白汐柠,下车。”
“……”里面的人没有应答,甚至声音都没出。
景云祈心下一喜,掀开车帘。
“阿柠刚刚说想回家了,皇兄放心,云祈定会把阿柠平安送到。”
看着景云祈脸上荡漾的笑,景骁强压着怒火又说了一遍,
“下车,随本殿回府。”
“皇兄何必强人所难,阿柠有自己的想法,况且刚刚难道不是皇兄自己抛下阿柠的么。”
“景,云,祈!本殿再说最后一遍,让白汐柠下车。”
“若是云祈执意不让呢。”
气压一瞬低到极点,兄弟间的剑拔弩张,白汐柠在车里坐的也不安稳。
终于,她还是起了身,景云祈察觉到她的动作,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一幕发生在车里,倘若要是被景骁看见,不知道景云祈这只手还保不保得住。
但白汐柠再次拂开了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就在白汐柠准备掀开帘子下车的同时,景骁率先上了车,掀开车帘,两个人面对面,都愣住了。
随即,景骁直接把白汐柠抱了下来。
“老二,我跟你说过,凡是我想要的,别人碰不得。”
白汐柠就这么被抱回了景骁的马车,回去的路上,相对无言。
景骁心里堵着一口气,想要她主动说景云祈找她的事,可这丫头死活不开口。
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既然她不说,自己主动问总可以了吧。
一抬头,白汐柠的脑袋靠在窗框,睡着了!
于是,景骁就这么憋了一路。
“咣!”
“吁——!”
马车突然停下,白汐柠的身体惯性前冲,额头狠狠的撞了一下,眼眶蓄满泪水,加上刚睡醒的模样,委屈极了。
景骁这时也顾不上赌气了,上前去查看,额头处红了大片。
“夜辰!”
“殿下,前面好像出事了,围了一群人。咱们马车过不去。”
“速去解决,闹事者,送官府。”
“是。”
白汐柠能明显的感受到景骁的怒意,但转过脸面对她又满是关心。
“如何了?疼不疼?”
“疼……”
“在车上等着,我去找郎中过来。”
“殿下。”
被小姑娘叫住,景骁疑惑。
“你这是不生气了?”
景骁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还在赌气呢,七分关心三分傲娇,
“谁说本殿生气了。”
“哦~,是么?那殿下为什么不等我,看我上了二皇子的车还要回来呢?难道是吃醋了,嗯?”
“胡说!本殿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殿下不是因为云祈哥哥生气的?”
白汐柠嘴角的笑愈发的浓,完全就是在调侃景骁。
不过景骁也不是任人拿捏的,突然靠近,双手把白汐柠环在一个圈里,
“刚刚说了什么?本殿没听清,重说。”
“云祈……哥哥?”
景骁又靠近了一点,两个人鼻尖抵着鼻尖,说话的声音低沉环绕在耳畔。
“柠儿,你可从来没如此叫过我。”
“叫什么?阿骁哥哥,嗯?”
短短四字的称呼,记忆一瞬又不知回到了何时。危难之间,亦或是重生的那个梦里。
握住她的手探向自己的心口,有力的跳动要比平时更快些。
外面如此喧闹,马车里两个人的眼中只有彼此,闻着彼此的味道,感受着自己心脏的跳动,靠近,再靠近……
“殿下,前面……”
夜辰“及时”的出现让两个人都猛然回神。
夜辰发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放下帘子,在车外禀告,
“殿下,前面一个男子突然倒地不醒,周围都是围观的百姓,马车怕是过不去。”
“不会把人送走么。”
“这……怕是不便。”
“殿下,让我下去看看吧,说不定我能救他。”
“不行,你现在的装扮,不适合露面。”
白汐柠哪管得了这些,她自小被教导的就是为医者,救人是本分,是责任。
“殿下,我只救人,只要他没事了,我立刻就走,好不好?”
白汐柠的眼神恳切,景骁也不忍拒绝。从车内翻出了一个斗篷给她穿好,大大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容颜,加上她此刻是男装,应该不会被认出。
“我和你一同去,一旦有郎中过来,立刻离开。”
“好!”
下了马车,景骁把小姑娘送到人群外围,她自己穿过人群到了中央,景骁则是在外围观看。
虽然城中多数百姓不认识他这张脸,但被认出来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夜辰,去前面留意着些,保护好她。”
人群中央,一个看起来和白汐柠同龄的男子倒在地上,唇色泛紫,身发虚汗。
白汐柠蹲在地上,诊脉,翻开他的眼皮,很快便有了结论。
从怀里拿出包裹,里面摆放着长短不一的银针,解开他的衣裳,露出上半身,沉着有序的落针。
周围的百姓见有人施救,声音瞬间小了不少,也有人小声议论。
很快,白汐柠开始拔针,针孔处冒出黑色的血珠,男子的脸色也有了肉眼可见的好转。
白汐柠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两只手开始在男子的身上按压,用包裹里的布巾擦去血迹,一遍又一遍,终于血色开始恢复正常。
男子的眼珠转动,手指也动了动,艰难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白汐柠认真清秀的面庞。
动了动嘴,没发出任何声音。
“你有中毒的症状,应该是和你体内的虚热起了冲撞,如今只是缓解,想要清除余毒,去药铺抓一些祛湿热的药调理。”
刚说完,夜辰走了过来,靠近白汐柠,小声道,
“白姑娘,宁医堂的人来了,咱们该走了。”
白汐柠收起银针布包,拉低斗篷帽子,跟随夜辰离开了人群。
地上的男子终究还是没能说出谢字,但却记清了那张脸和那句“白姑娘”。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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