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云瑞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好。”
下一秒，他抬头看向沈若初：“你放心，就算我们换回来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沈若初勉强笑了笑，没有说话。
今夜，沈若初留在了雾雨轩。
即便是冬日，‘赫云瑞’的身体也十分暖和，大手覆在‘沈若初’小腹上时，赫云瑞顿时就感觉疼痛舒缓了不少。
这样的情形，都是二人从未设想过的。
夜深人静，整个赫府都安静下来。
听着身后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赫云瑞却没有半丝困意。
太医的话始终盘旋在他脑海，心底蹿上不安。
他想，等明日一定要再传其他太医，再看一遍，或许今日只是杨太医误诊而已。
翌日。
沈若初一去上朝，赫云瑞就让赫锦召了宫内其他太医来府诊治。
他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得到不同的答案，可最终的结果确实和杨太医一模一样。
赫云瑞沉思许久后，提笔写了一封书信，让赫锦送了出去。
沈若初下朝回雾雨轩时，看见赫云瑞堂躺在床上，身形消瘦的几乎看不出来那里有一个人。
她心口猛的一滞，那是她的身体……？
沈若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体原来已经消瘦到了这等地步。
赫云瑞不知何时转过身来，看着她，声音气虚乏力：“你回来了？”
沈若初茫然的注视着床上的人，脑海一片空白麻木。
赫云瑞看着她的神情，神色一怔：“怎么了？”
沈若初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
她上前把被子里的汤婆子更换后，便转身欲离开。
刚踏出一步，就听身后赫云瑞问：“沈若初，你是不是在怕死？”
沈若初身形一僵，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赫云瑞缓缓撑起身，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重重一沉。
“济丰堂的老堂主人称药王，即便是将死之人，只要他肯出手，你肯定不会有事。”
沈若初转过身，自嘲般开口：“可这位药王，向来行踪不定，从不沾染任何与朝堂有关的人和事，他怎么会为我医治？”
“数年前他欠了我一个人情，今日我已经给这位老堂主去信，不日就能有回复。”
沈若初眸色一动，深深吸了口气：“……你说真的？”
赫云瑞点头。
他怕沈若初不信，故作轻松道：“现在我在你身体里，万一灵山寺的师父没有办法，死的可就不是……”
“一定会有办法的。”
沈若初突然打断了赫云瑞的话。
她看着赫云瑞，又重复了遍：“一定会有办法换回来的。”
赫云瑞挑了挑眉，眼里有情绪一闪而过，却又被他很好的掩饰住了。
他确定，沈若初还在乎他。
……
‘沈若初’月信结束那天，赫云瑞收到了老堂主的回信。
信中老堂主说，半月后可抵京城。
将信封收好，赫云瑞狠狠松了口气。
沈若初知道消息的时候，一直以来绷紧的神经也渐渐放松。
等赫云瑞身体稍稍恢复后，二人挑了沈若初休沐的日子，启程去城外的灵山寺。
灵山寺坐落在半山腰，大大小小的殿宇错落排布，前来的香客也颇为旺盛。
二人入寺之后直奔正殿而去。
有小沙弥上前指引：“施主拜完可去旁边求签，主持会替施主解签，若有其他疑问，可一同告知主持。”
“多谢。”沈若初说道。
焚香叩拜结束后，二人便去了旁边求签。
他们刚要拿起签筒，老主持就笑着开口：“是要两位施主其中一位来。”
沈若初蹙下眉，想了一会儿疑惑道：“一支签解我们两个人？”
“万物生灵各有缘法，自然一人一签。”
“两位施主在此间是异类，却同生共存，两人一签未尝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