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抵在心口位置。
隔着衣服布料能够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
便利店的顶光灯光线十足的明亮，从头顶落下来照的人有些晃眼。
曲棠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捂住自己心口位置，没有说话。
指尖落空，
楼蕴转了转手腕，收回手，重新直起身，有些可惜的样子，
“好像没有。”
“欢迎光临——”
便利店的进门电子音响起，又有两个年轻女孩进来。
曲棠转身拿着口罩往外走，到柜台前面结账。
楼蕴跟在她身后出来。
收银员扫完报价，曲棠拿出手机付款。
刚准备出门，她侧头，却看见楼蕴似乎正有些好奇地看着便利店柜台边上的冰淇淋机。
“要一支巧克力冰淇淋，还要一支，”
她开口，仰头问旁边的楼蕴，“你要什么口味的？”
楼蕴似乎愣了下，“什么？”
曲棠指了指前面的冰淇淋机，“不想吃吗？”
楼蕴看了眼，
“跟你一样。”
曲棠点头，“两支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
她说完，扫码付款。
店员动作很快，冰淇淋机响动几下，两支冰淇淋就已经做好。
曲棠伸手接过，递给楼蕴一支。
两个人拿着冰淇淋从店里出来。
外面车还没到，曲棠看了眼手机，大概还有三分钟左右才到。
她低头咬了口冰淇淋。
楼蕴摘下口罩，也抿了口，神情有些古怪，估计之前也从来没有吃过便利店里的这种三块钱一支的冰淇淋。
晚风潮热并不算凉快，两个人站在马路边，一起吃完了手里的冰淇淋。
计程车也在规定时间过来。
两个人坐在车后排，原本曲棠还有点紧张，上次坐车司机就关注了楼蕴的事情，但这次好像也还好。
一路上司机师傅坐在前面的驾驶座位置上，压根看也没看后面的人。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
楼蕴站在路边，看着曲棠下车付完钱，计程车一骑绝尘离开。
“你是不是没有毛巾和衣服？”
曲棠看着他开口。
楼蕴看着她，点了下头，语气故作懊恼，“早知道应该带上东西再跳窗的。”
曲棠抿唇，没理会他说的话，只开口道，
“走吧，附近有超市，先带你去买点日用品。”
楼蕴挑挑眉，“这样算不算是你包养小白脸啊？”
曲棠转身往超市那边走，没转头看他，只有声音很清晰地传来，
“等你回去后还给我就行。”
楼蕴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行。”
说的超市实际上是一家比一般商店大一点的商店，除了日用品外，还有一些衣服和鞋子。
曲棠只很简单的买了套衣服，还有一些日用品。
楼蕴负责拎着东西上楼。
之前还有准备的拖鞋在，曲棠进屋直接把沙发收拾了下，从房间里搬出被子放在上面。
家里的沙发其实有些小，她有些怀疑楼蕴可能根本睡不下。
楼蕴倒是没什么反应，只帮忙把东西放好，随即看了看铺好的沙发，完全没有任何异议的样子。
晚上洗漱完，曲棠早早回到房间，将卧室的门从里面反锁上。
客厅外面没什么动静，她躺在床上感觉自己也有点奇怪。
为什么心软把楼蕴带回家，难道不清楚他是什么人吗？
思绪纷飞乱糟糟一片，曲棠挨着枕头很快睡着。
房间的窗帘遮光很一般，第二天天刚亮曲棠就醒了。
一瞬间意识回溯昨晚的事情，她坐起身，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离谱。
她居然把楼蕴带回家了，而且还是在他偷偷跑出医院找她的情况下。
程文君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找她。
曲棠摁了摁眉心，起身下床。
打开房间门，沙发上没有人，被子也已经被叠起来放好。
曲棠愣了下，下意识往旁边看了看。
客厅空空荡荡，很干净，屋子里没有人。
楼蕴不在。
“扣扣——”
客厅外面的门从外面敲了敲。
曲棠有些懵，走过去从猫眼孔里面看了眼，是楼蕴。
她立刻伸手打开门。
楼蕴站在外面，手里拎着从外面买的早餐，
“出门忘了拿钥匙。”
他口吻自然，进门把早餐递给曲棠，弯腰换上鞋子。
曲棠感觉他的动作有些过分的自来熟，低头看了看早餐，又想到点什么，
“你不是没有钱吗？”
楼蕴进屋，他身上穿的T恤是昨晚曲棠随便在超市买的廉价T恤，但穿在他身上却依旧好看，肩膀宽阔线条好看。
“昨晚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百块钱。”
他口吻随意，但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曲棠看了眼手上的早餐，哦了一声，没说什么，拿着早餐放到餐桌上。
吃完早餐，曲棠自己去了医院看外婆，楼蕴不方便出门，她带着他过去也不太方便。
到医院陪外婆待了一会儿，曲棠想着家里还有一位没钥匙出不了门，也没什么钱的大少爷等着投喂，也没待多久，跟护工阿姨交代了一下打算先回去。
到医院门口，她习惯性到马路对面坐公交。
刚走到人行道路边，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微愣，低头拿起手机，是一串有备注的号码。
曲棠看着手机沉默了几秒钟，还是拿起电话，接通，
“喂，程董。”
电话那边程文君的声音散漫的响起，
“楼蕴在你这边？”
她直接开门见山，没有任何铺垫。
曲棠握着手机的手攥紧几分，没有马上说话。
程文君在那边笑了声，
“上车，我在马路对面。”
她说完，曲棠抬头，看见马路对面公交车站附近停着一辆黑色林肯。
没等曲棠说话，程文君直接挂断电话。
马路红绿灯转换，曲棠站在太阳下，攥了攥掌心，朝着对面过去。
车门拉开，
程文君坐在后排位置，前面开车的司机有些陌生。
曲棠在程文君旁边坐下，车里冷气开的很足，脚踝位置从小往上漫起一股寒意。
程文君膝盖上放着几张纸，不知道是什么资料文件，她随意的翻了翻，散淡开口，
“他在哪儿？”
曲棠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还是开口，
“在我家。”
程文君闻言似是有些意外，侧眸看她，眼神有些意外和震惊，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笑意，
“你喜欢上他了？”
曲棠手掌心骤然攥紧，指甲插进掌心血肉里，
她偏头，视线跟程文君对上。
刚想否认。
却看见程文君眼神笃定，看着她的视线带着浓浓的讽刺，以及同情。
曲棠，
你喜欢上他了。
你喜欢上一个人渣坏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