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定定地凝视回她的目光。
“你觉得我不该在意?”
黎夏怔住。
突然的反问让她脑袋空白。
在她的记忆里,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顾延这个合格的金主向来是冰冷凉薄的。
不过是一通没接的电话,居然让他如此追根究底,是在乎吗?
或许更像是控制欲。
“……太累了才没接的。”黎夏语气软下。
“哼。”顾延冷哼了一声,眉眼间的情绪骤然沉下,抬手慢条斯理地抚摸上女人脸颊,指腹缓缓滑下,两指捏住她下巴。
黎夏被迫与他对视,整个人都跟着紧绷起来。
“既然太累了,那就别工作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顾延眸色阴鸷。
黎夏心口一窒,“不行!”
“刚不是说太累了?”
“我……我当时是挺累的,睡一觉就没事了。”
顾延敛下眼眸,不知是被什么微妙的心绪牵引着,压抑道:“是挺累,累到有时间和别的男人约会,却连接个电话的力气都没有。”
“……”
完了,老男人生气起来还真不好哄。
黎夏脸颊轻靠在他的心口,避开对视,委委屈屈的嗲着声说:“那个绯闻是假的,我是很想澄清的,可是霍姐不让我也没办法,阿延哥哥别凶我了。”
听着有些可怜,又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反正把责任推给霍昭总没错。
反正事实本就如此。
顾延凸起的喉结一动,脸往下低了低。
看着女人依偎自己的模样,沉溺许久的心终于得到喘息,笼罩在周身的阴霾也在顷刻间消散。
“这就叫凶你?”顾延语气温柔。
黎夏隔着高定西装蹭他,轻“嗯”了声。
顾延沉默,眼眸里染上对情欲的索求,哑着嗓子道:“既然是虚假新闻,那就撤掉,但你不接我电话的这笔账,该怎么算?”
黎夏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她知道顾延这么说就是消气了,想了想,抬头在他喉结处轻轻吻了一下,“今晚任君处置。”
本就漂亮勾人的丹凤眼,此时染上了雾气,冷艳中透着媚色,像极了妖精。
顾延眼眸微微眯起,抬手叩着她的后颈,垂首擒住她的唇。
若情欲是网织造的陷阱,此刻他甘愿沉沦。
黎夏浑身战栗了下,眼睫扑簌不停。
男人的呼吸很烫,落下的吻意外的温柔,时而一吮,勾得人心乱如麻。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第二天醒来,除了四肢有些酸痛外,黎夏感觉浑身清爽,显然被人清理过。
她一丝不挂的从床上坐起身,发了许久呆后,才发现房间里除了她外,再无别的身影。
换上衣服下楼,就看见顾延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
坠着银链的金丝眼镜,一丝不苟的白衬衫,腕上的劳力士,从头至脚透着矜贵俨然。
黎夏脑海里突然浮现他昨晚温柔过后的强势,脸颊不自觉透上绯红。
斯文败类。
于妈从厨房端出刚熬好的粥,抬头见黎夏正扶着栏杆下楼,莞尔道:“黎小姐也起床了呀,快点来吃早饭,我熬了您最喜欢的南瓜粥。”
黎夏嗯了声,迈开步子往椅凳上一坐,微笑道:“谢谢于妈。”
“谢什么谢,快吃吧。”
于妈转身又进了厨房。
一时间,饭桌上静得只听见叉子划过瓷盘的声音。
“这两天有通告吗?”顾延忽然出声。
黎夏愣了愣,漫不经心地用勺子搅拌起南瓜粥,回道:“有啊,不过再过等几天就没有了,怎么了吗?”
“和朋友约好去山庄玩两天,晚上出发。”
“我也去?”
“嗯。”
黎夏抿了抿唇,犹豫道:“和你朋友?那不是……”
他们的关系很少人知道。
就像是默认一般,彼此朋友的聚餐聚会,从来互不干涉。
顾延很轻地抬了下眉,“不是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你朋友要是问起我们的关系,该怎么解释?”黎夏托着腮,慢慢道,“情人,朋友,还是单方面的追求者?”
顾延不疾不徐地吃着三明治,末了,道:“拎包助理,这个理由也不错。”
黎夏垮下脸。
狗男人。
她勺子啪嗒一松,别扭道:“我是不红,但不代表没知名度,更不至于沦落到替人拎包吧。”
顾延薄唇勾起,起身将西装外套挂在臂弯便往外走,头也不回的说:“晚上七点来接你。”
吃完早饭,黎夏就回房间准备了。
说起来她也许久没有出去玩,到山庄悠闲两日总比待在别墅发呆强。
收拾完自己的衣服,黎夏又开始替顾延收拾了两套运动装,收拾完仅用了一个小行李箱。
好不容易坐下歇口气,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起嗡嗡两声。
黎夏拿起手机一看,是霍昭发来微信。
Hz:【签合同的时间定下来了,下周一。】
Hz:【签完合同跟着就要进组。】
今天周四,还有懒散的时间,等从山庄回来还能去美容院待一天。
Lx:【知道了霍姐。】
发完这条,对方许久没回,就在黎夏以为聊天到此为止时,手机再次传来动静。
Hz:【今早关于你和成泽川的热搜撤得干干净净,好多营销号的视频都被下架了,你昨晚有和顾总说什么么?】
黎夏皱了皱眉。
没想到顾延的动作还挺迅速。
Lx:【没说什么啊,估计是某人觉着碍眼才撤下的吧。】
Hz:【行吧,这几天好好休息,整理好心情进组。】
Lx:【嗯。】
晚上七点不到,一辆白色宾利从星河湾大门处驶来。
黎夏素面朝天地站在别墅门口,身上只穿了件浅灰色运动套装,慵懒随意中透着几分温婉。
宾利缓缓靠停,黎夏弯腰一看,发现是顾延在开车,笑着调侃:“顾先生怎么还亲自来接我呀。”
顾延推开车门,长腿一迈来到黎夏身前,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你想谁来接?”
黎夏仰着天鹅颈与他对视,沉吟道:“以前不都是刘叔吗?”
“刘叔生病了。”顾延说完转身往车后走,将行李放入后备箱,偏头扫了眼她。
“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