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唐言欢终于察觉到是哪里不对劲了。
是郁扶川对她的感情。
她不是块迟钝的木头,更不是像郁瑾州那样冷血冷情的人。
刚被郁扶川救出的时候她就困惑过,郁扶川怎么敢在皇宫内带走天子嫔妃?就算是想救她性命,也不至于此。
更不用说后来还将她那般精细地养在高河王府内,嘴上说着是谋士,却也只叫她出过一次法子。
此类种种,再加上今日的话,郁扶川对她到底是何想法一目了然。
唐言欢垂眸,只是为他不值。
并非妄自菲薄,而是她确实承受不起任何人的喜欢。
屋内彻底安静了下去。
唐言欢不知该说些什么,正无措时,院门忽传来一阵脚步声。
郁瑾州熟悉的话声接踵而至:“唐言欢,原来你在这里。”
话落,房中两人齐齐往外看去。
瞧见郁瑾州身边的暗卫,他们瞬时明白了一切。
郁扶川沉不住气,不敢置信问:“你竟然派了暗卫来跟踪我?!”
郁瑾州冷冷看他一眼,只说:“拿下北疆一战也毫无长进,连这点防备心都没有,你就是想要这样与朕来争这皇位吗?”
郁扶川一瞬噎然。
他还没反应过来,郁瑾州就又下了指令:“高河王来回奔波,想必也是累了,就请先回吧。”
话落,就有一队御林军上前,不由分说地带走了郁扶川。
唐言欢见状,本能上前阻拦:“不……”
才开口,郁瑾州就挡在了她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唐言欢抬眸,正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能看见瞳孔纹路,但仍旧看不透彼此在想些什么。
郁瑾州沉声问她:“你追他是想做什么?”
唐言欢一瞬回神。
她后撤了一步,错开郁瑾州目光:“高河王到底是民女夫君,皇上这样不由分说地带走他,民女自然着急。”
听到这句话,郁瑾州心底忽然冒上焦火。
他竭力隐忍着,提醒唐言欢:“唐言欢,冯达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朕,你已经想起从前的事情了。”
“那你应当清楚,你并非什么高河王妃,而是朕的皇后!”
唐言欢闻言,才想起这一茬事。
近段时日她愈发记不住事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三月春风拂过,还是带了几分凉意。
唐言欢忍不住咳了两声,郁瑾州见状就像解下披风,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
郁瑾州手一顿,转而就听见唐言欢问:“所以呢?皇上今日来这里,是想跟之前一样将臣妾抓回去禁足,还是直接处死臣妾?”
语毕,郁瑾州心头更添淤堵。
他有心想结束,可那些事又确实件件是他所为,那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郁瑾州攥紧了手,垂眸试探问:“所以……你还愿意跟朕回去吗?这一次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只要能将唐言欢留在身边,他可以舍弃些骄傲。
可唐言欢只是笑笑,她转头看向郁瑾州,轻声道:“臣妾想要什么,皇上不是最清楚吗?”
“臣妾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和家人团聚,以及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