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许之
简介:赵绣玉捡着柴火感叹:“老天爷这两年是不让人活啊!去年大旱加雪灾,今年春夏好不容易正常段时间,又要有雪灾...”农户一年都指着地里的收成,吃穿丁银都来自于这,天灾一来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打击。今年要是没有十月份卖凉面皮的生意,她家现在连冬衣都买不起,朝廷这几年忙着两党斗来斗去,谁都不在乎地下的百姓的死活。程福儿听着这些话,她不敢想象去年他们一家是怎么熬过来的,只知道今年她回来的时候嫂子几乎要饿死了。
这一句让程福儿的心沉了下来,天气太过反常,想必今年的雪灾会更严重。“咱们要是慢一步,还能在城里买柴火。”
“阿福别担心,这雪现在不算大,等回了家就快去拾柴,也是来的及的,再说了咱们地里今年种了稻子,存了不少稻秆呢,也能当柴火用啊。”
听着这些话,那前面赶牛的小哥将牛车赶的更快了,他也着急回去囤货呢,今年这天实在诡异。
到了村口,牛车不往里走了,几人还要先将东西搬回去,尽管有许山的帮忙,但就这一会儿,雪还是下大了不少。
程家,东西都堆到了北屋来不及收拾,赵绣玉背着背篓先去拾柴了,程福儿将俩个小的送到许家高香兰那:“大嫂,这是我嫂子带回来的红果,孩子先放你这了,他们都吃了自己会玩。”
“行,我知道,公婆都去拾柴了,一会儿都来我家吃饭。”
程福儿连连摆手:“大嫂千万别,又不是什么着急吃饭的时候,你大着肚子在屋里待好,可不敢让你下厨,你也别逞能。”
高香兰无奈笑了笑:“好了,阿福不用那么紧张,我知道,等着人回来再说,你也别耽搁了,快去吧。”
程福儿背着背篓刚走到山脚下,头上就已经是一片雪白了,这雪真不是闹着玩的,下的真大。她出门的时候来不及换衣裳,这会儿冻得手都是红的,只能通过不断搓着手缓解僵硬的关节。
这会儿村里但凡没有去县城的,都出来拾柴了,这天诡异,说变就变也难怪去年冻死了那么多的人。
现在漫山遍野除了一望无际的白色飘雪外,就是一个个弯腰拾柴的人。也幸亏靠着山,柴火还算充足,有劳力在家的人户都选择直接砍树,这样可比捡柴火要快的多了,不过程福儿家就她和赵绣玉两个女人砍树都不在行...
一个时辰后赵绣玉和程福儿两人各自背了两个满筐回家,她们打算歇歇,早上去县城的时候本来就没吃什么,这会儿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炒了胡椒猪肉和豆角,姑嫂两人抓紧时间,吃饭之后又去拾柴了。
程福儿这会儿换上了薄棉衣暖和了不少,雪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她们两人拾柴也不敢停。
要是这样下到明天,这柴火可就要从雪里扒拉了...
赵绣玉捡着柴火感叹:“老天爷这两年是不让人活啊!去年大旱加雪灾,今年春夏好不容易正常段时间,又要有雪灾...”
农户一年都指着地里的收成,吃穿丁银都来自于这,天灾一来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今年要是没有十月份卖凉面皮的生意,她家现在连冬衣都买不起,朝廷这几年忙着两党斗来斗去,谁都不在乎地下的百姓的死活。
程福儿听着这些话,她不敢想象去年他们一家是怎么熬过来的,只知道今年她回来的时候嫂子几乎要饿死了。
不过今年除了柴火还没准备够外,棉衣食物都充足,顺利度过冬季没问题。
这拾柴一直捡到了天黑,夕食时间赵绣玉才把两个孩子接回了家里。
“小姑,阿娘钝钝好暖和啊。”
钝钝穿着新棉衣拉着粥粥一起在家里跑来跑去,每次有了新衣裳她总要炫耀几天。
瞧见两个孩子无忧无虑的样子,赵绣玉安心了不少。今天晚上盖薄棉被应该不会冷,但明天就不一定了,晚上要赶着把那两套男式的袄子拆出来做成棉被。
程家今年还是头一回点上了油灯,往常为了省钱这灯也就守岁的时候用,今年有了收入赵绣玉难得不心疼这油钱了。
程福儿帮着在一旁拆被子,嫂子拆着袄子,两人忙活了一个时辰,终于做好了两个大概三斤重的棉被。
晚上赵绣玉带着粥粥,程福儿带着钝钝盖着厚棉被睡的暖和踏实。
第二天天不亮,程福儿刚掀开被窝就打了个哆嗦,果然天更冷了。穿上新买的棉袄,到了厨屋熬了一锅的米粥。
“嫂子,我今天还出去找柴火,你在家看好两个小的就行。”
赵绣玉看着后面只有半墙高的柴堆点了点头,就这些柴还不够烧半个月的呢...
外面的雪还在下,这会儿一脚踩上去已经有到脚踝那样深了,程福儿背上竹筐往林子里走去。
哪怕是这样早,村里也已经有人出来捡柴了,牛婶一家几乎是全都出动了,牛杏儿裹得厚实只露出了眼睛:“阿福妹妹,昨天还要多亏你提醒,这一夜入冬,我家差点就没买到棉衣。”
“不值得谢,杏儿姐和婶子也帮我良多,那是穗穗吗?她也出来拾柴火?”程福儿望着白茫茫的雪上一个裹成球的姑娘,她抱着一大摞的柴火向他们这边跑着。
牛杏儿顺着看过去点了点头:“是啊,香兰姐身子越来越重,许婶担心她看不住穗穗就带着出来拾柴了。阿福不知道,穗穗的运气好极了,我们大家一起到的,你看穗穗的背篓已经满了一半,都是她捡的柴火。”
程福儿望向背篓,刚好这时许冬穗注意到她来,忙过去兴奋地说道:“阿福,你看我厉害吧,我总能捡到一大摞的柴火。”
“是是,穗穗姐是最厉害的,不过这柴火你是成摞捡的吗?”
“对啊。”
程福儿微愣,看见穗穗的怀里有榆树枝,那是村南边才有的树种,许冬穗可能是捡了别人收集好的。
不过大家现在都知道柴火金贵都带着背篓,谁会放在地上?就算穗穗捡了别人的,现在也不好还回去。
“穗穗姐,咱们不拾柴火了,你看你阿娘的背篓是不是要满了,你去帮着她背好不好。”
“对!我要帮阿娘。”
许冬穗好哄,在她心里阿娘对她最好,阿娘是高于一切的:“阿娘我帮你背,快给我。”
许母拗不过她,但还是笑着摸了下她的头,这个闺女哪怕痴傻又怎么样,听话又孝顺。她想自己和丈夫身体康健,又有田地,一辈子养着许冬穗也不是不行。
程福儿正瞧着婆母一家温馨,一个转头的瞬间就对上了一双不善的眼睛,如藏身于潮湿之地的毒蛇般的视线,是程材。院试刚过,这人中了秀才,现在这个时间不应该在府城的书院吗?
程材紧盯着她片刻,之后背着一个空背篓又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程福儿后背出了些冷汗,被牛婶叫了两声才回过神来。“牛婶,这程材怎么还在村里,没去府学。”
“噢他呀,你家住得远没听见他跟李翠吵,这程材过了院试说是不打算考乡试了,打算留在村里的社学当教书先生了......”
程福儿点着头,心里却想着程材留在村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