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闹过后,权珩去了楼下的浴室。
明艾洗完澡、吹好头发下楼,刚好看见他从储物室里出来。
权珩眉头紧锁,问道:“我记得储物室有一把斧子,你看见了吗?”
“你要斧子干什么?看我不顺眼到想要砍人啊。”
“你的想象力能不能不要这么丰富?”
明艾嘴上虽损,但往储物室去的脚步却没有停下,她也记得储物室里有一把斧子。
权珩想要斧子来砍大门的那把大锁,她勉为其难帮帮他,不然怎么看他被方暮云骂个狗血淋头?
明艾随意挽起睡衣的袖子,往置物架最底层一捞,从里面拖出两个积灰已久的木箱子。
她打开其中一个,斧子、扳手、螺丝刀……乱七八糟的工具挤在一起。从最底下抽出沉重的斧头丢在一边,合上盖子,用脚把它狠狠踢回原位。
另一个箱子,她以为也是工具箱,又是狠狠一脚。
哪知箱子轻飘飘地被踹飞,撞在置物架上,掉落下来。
箱子和箱盖被摔成两半,从里面洒落出许多照片。
明艾定睛一看,全是权珩!
喜出望外,她细心将照片归拢成一叠,放在掌心一张张地看着。
照片上,皆是权珩十七八岁时青涩的样子,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阳光帅气,像极了校园电视剧里最耀眼的男主角。
明艾想了想,又觉得用像这个字眼不贴切,他就是天生的男主角,比电视剧里的人更加闪耀。
一张张照片看下来,她嘴角扬起的弧度一直都没落下。
可看到最后一张照片时,明艾的神色忽然变得严峻。
“爸爸?”
难以相信,她被迫切割的过去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偌大的权家,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尘封着与她明艾有关的人。
照片上,申天龙搂着权珩坐在八角笼边喜笑颜开地合影,是那场退役之战比赛开始前拍的。
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眶簌簌滚落,明艾只觉呼吸如刀割,她把照片紧紧按在心窝,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爸爸的温度。
哭够了,明艾把洒落的照片全部整理好放进箱子,无意间瞟到里面还有一本相册。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里面的东西最好不要看,但最终还是按压不住汹涌的好奇,拿了出来。
牛皮纸色的相册封面,潇洒飘逸的字迹,上面写着——“给雅雅的十八岁生日礼物。From:最爱雅雅的阿珩”
看起来像是未送出的礼物。
明艾指尖捏着封面时,心突突地跳动着,似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雅雅是谁?难道是权珩曾经爱过的人?
她是个卑劣的窥探者,想看看权珩爱别人时候的样子。
翻开,每一页都是精致的手绘和充满爱意的话语,最吸引人注意力的还是那些男友视角的照片。
权珩用镜头记录了一个富有生命力、热爱舞台、热爱生活的芭蕾舞者。不仅如此,他很擅长用镜头表达自己汹涌的爱意,例如她眼角的一颗泪痣、一根头发丝……
看起来,他爱她的一切,是白月光的存在。不然,这些东西也不会保存得那么好。
明艾脑中闪过许多和权珩相处的画面,他的暴躁、愤怒,不耐烦,心像是被一双手狠狠地撕扯着。
“你在看什么?”
权珩冷漠地看着她膝上放着的相册,眼底愠怒翻涌。
明艾吓得浑身一激灵,像个被家长抓到犯错的孩子,手足无措。
“我不是故意看的,我不知道这里放着这些东西。”
她迅速把相册放回原位,生怕惹恼他,又指了指地上的东西,“斧头在这,那我睡了。”
明艾只想跑路,越快越好。
可是,和权珩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明艾先是一惊,然后暴躁起来,不自觉提高音调来隐藏自己的心虚。
“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屁大点事情都要找我麻烦?”
权珩面无表情,无比认真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和温尔雅已经是过去式了。”
明艾眼睫一颤,自嘲地笑了,“你这是在跟我解释吗?”
“嗯。”
他回答得毫不犹豫,明艾不动声色地在心里惊讶了一下。
“为什么?”
“因为我想告诉你,我和你在一起时的感情是纯粹的,心里没有除了你之外的人存在。”
“你……”
这番话像一剂药,将明艾郁结在心中的苦闷全部疏通。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你别妄想通过幻想我的过错来合理化你的所作所为。你的背叛才是我们感情破裂的原因,跟温尔雅一点关系都没有。”
明艾了然地点头,“懂,不想我把脏水泼到你的白月光身上嘛,都是我的错,我全部认。”
“你的白月光,永远都是最干净最纯净的存在,放心吧我不会把事都赖在她头上。”
她不留痕迹地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储物室。
权珩反应过来,朝着她的背影喊道:“秋若晚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他不是护着温尔雅,而是他二人之间的事本来就跟温尔雅没有关系,她说那些是什么意思?
明艾回到房间躺下没多久,就听见了“哐哐哐”砍锁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大门大摇大摆地开着,被砸坏的锁头掉在地下,整个院子里已经找不着权珩的身影。
方暮云气得两眼昏花,口中直骂,“这个逆子,别让我逮着了,否则我一定让他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明艾给方暮云倒了杯茶,还温柔地拍背顺气,“妈,不生气。都怪我,是我没能拴住丈夫的心。”
她知道方暮云一直以为他俩吵架是因为权珩变了心,因此故意顺着方暮云错误的认知演着,塑造一个可怜兮兮的被丈夫无情抛弃的妻子形象。
方暮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教导明艾,“你性子太软了,以后一定要改变。权珩不回家、找小妖精,你给我该骂就骂、该打就打!”
明艾敷衍地点点头,错在她这边,怎么好意思对权珩又打又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