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贪心吧。”
顾宁自嘲的笑了笑:“我可以退而求其次,但鱼和熊掌必须兼得。”
她既要振兴侯府,也要婚姻美满,最起码,所嫁之人得是她看得上的人。
她还没有彻底牺牲自已的觉悟,否则的话,她为何不想办法,走入宫这条捷径?
顾宁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她还没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举动来,而且她和霍琛身份差距摆在那儿,只要她不想办法,他们多半是不会再相见了。
嗯,即便相见,想必也没有私下说话的机会了。
她还不算太丢脸。
勾引霍琛这事儿,瞬间就被顾宁划在了丢脸的行列,她努力将这事儿抛在脑后,不愿再想起。
到了繁华地段,顾宁下了马车,因着容貌过盛,故而她都是戴着帷帽的,好在大街上戴帷帽的人也有一些,她并不显得突兀。
在大街上转了几乎整整一日,大小店铺都走遍了也尝遍了,却都没找到合适的。
顾宁觉得自已应该改名叫泄气。
回去的路上,她嘟着嘴靠在如诗肩上,委屈巴巴的道:“人家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情事和钱事总得有个顺利的,为何我一个都不顺?”
如诗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道:“小姐不若回去摆个七星招财阵,或许就好了。”
“还是摆个五行转运阵吧。”顾宁叹了口气:“我感觉,招财阵已经拯救不了我了。”
所谓一运二命三风水,风水能起到的作用有限,最主要的还是人。
回去之后,顾宁在院子里布下五行转运阵,然后认真研究了下自已失败的原因。
古代毕竟不是现代,繁华之地铺子里的掌柜,都是有主子的,她想买铺子送人,这显然有些不可能。
她弄错了主次关系,毕竟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人而不是铺子。
想明白了这点,顾宁便知道怎么做了,一天沉闷的心情,终于好了许多。
张氏出去寻她两个宝贝儿子诉苦,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顾宁巴不得她不回来,然而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只能说,耳根清净一日是一日吧,她现在没有心情和时间,耗在张氏身上。
晚间,顾宁将谢临哄睡之后,翻出许久没用过的骑马装,让如画熨了一遍,这才发现,一年多的时间,她的身量长开了,原先的骑马装小了!
如画有些着急的道:“这可怎么办?总不能穿这个去吧,现在做也来不及了。”
顾宁倒是无所谓:“左右我又不是正儿八经去骑马出风头的,那些贵女也未必个个会骑马。”
听她这么说,如诗和如画这才放下心来,商量着等回来之后,就立刻寻绣娘为她重新做一套骑马装。
夜深人静,顾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理智明明告诉她,不该再想霍琛不该再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可脑袋它有自已的想法,根本不受理智的控制。
眼前闪过一幕幕与他相识的场景,有初见时的四目相对,有他在桃花林中,闭眼拨弄玉珠的不耐,还有她问他,能不能帮帮她时,他口是心非的那句不能。
甚至,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顾宁烦躁的扯过被子,一把盖住头。
不想了不想了,再想也不是自已的!
烦死了!
翌日顾宁陪谢临用完饭之后,头一回认真的敷了个面,然后给自已化了一个美美的妆,最后换上了一身略带粉色的衣衫。
一旁伺候的如诗和如画,虽然已经看习惯了她那张脸,可还是被惊艳了到了。
如诗为她戴上步摇,笑着道:“小姐今日的装扮,奴婢一个女子都心动了!”
“就是。”如画替她理了理裙摆:“小姐定能寻到个好姑爷的!”
顾宁闻言叹了口气:“外在条件,恐怕没人会比宁王更好了。但好不好这事儿,不仅得看外在条件,还得看缘分,我现在也想通了,这事儿急不来。你若盛开蝴蝶自来,我还是先开个屏,走吧。”
如诗:???
“小姐,盛开是开屏的意思么?”
顾宁笑了笑:“差不多吧,反正今儿个我是开屏去的。”
城北马场很是热闹,孙煊特意去的早了些,为的就是跟韩璟修复下关系。
他是武安侯府的二公子,看着光鲜亮丽,可他知道,侯府的一切最终都会交到大哥手上,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往后他想要过的好,不仰人鼻息过活,就得有自已的人脉,所以他必须维护好跟韩璟的关系。
好在他跟韩璟是多年的交情,认真赔过礼,再三表示待会一定给顾宁道歉,往后瞧见旁人欺负顾宁也必定会为其出头之后,韩璟终于原谅了他。
孙煊陪着韩璟跑了一会儿马,瞧着他时不时看向马场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笑着道:“那日我母亲从桃花宴上回来之后,便提到过顾宁,说她是天生的美人,将京城一众贵女都给比了下去。现在,你又是这副模样,我实在好奇,她到底能有多美了。”
想起顾宁,韩璟面上就带了笑,他低声道:“言语难以形容,待会儿你瞧见就知道了。”
很快,孙煊就知道了。
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停在了马场外,两个侍女率先下了车,紧接着一个少女便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她略施粉黛却若桃花,与他见过的一众女子相比,妆容可以算得上是寡淡,可那双唇却好似不点而朱,水润粉嫩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柳叶眉如黛,纤腰不足一握,行走之间婷婷袅袅,有道不出的万种风情,又有言不尽端庄秀丽。
瞧见她的那一刹,莫说是韩璟,就是孙煊与整个马场的少男少女都失了声,忘了周遭一切,眼里就只容得下那个艳丽的身影。
艳而不俗,媚却又清雅,极为矛盾的气质却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非但没有让人觉得怪异,反而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感叹。
直到这时,孙煊才明白,韩璟为何会那般着迷,也终于明白,永誉侯府那两个被赶出去的二房三房,为何会有底气几乎是公开叫卖。
因为只要是个心头沾了色的男人,见过顾宁一眼就不可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