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蚊虫在她耳边嗡嗡的，她刚爬进来，就被热得出汗。
难闻的气味争先恐后的往她鼻子里钻，难闻地她打了一个干呕。
里面很黑，没有开灯，连窗户都没有，只能通过一些墙上的小洞漏进一点月光来。
女人小孩压抑的哭声一直萦绕在这座房子里，就像是午夜冤死的鬼魂一直不肯离去。
穆明钰靠着墙，墙凹凸不平的砖块划伤了她的手臂，但她没有丝毫的不在意。
她抠了一点地上的土抹在自己的衣服和脸上，把衣服用匕首划烂，再把头发揉得乱糟糟。
她抬起手闻了闻自己身后的味道，还不够够味。
旁边是一团紧紧靠在一起睡着了的孩子，即使里面热的像蒸笼，这些孩子们也不愿意分开，他们紧紧挨在一起，从同伴的身上吸取力量和勇气。
穆明钰轻手轻脚地抱起一个外围的小孩。
是个看起来4岁的女孩子，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模样。
尽管她够轻手轻脚了，但怀里的小孩还是立马惊醒了，害怕地就想要叫，穆明钰立马捂住她的嘴，轻声在她的耳朵边说道：“别叫，我是你妈妈的朋友。”
怀里的小孩一听见妈妈两字就停止了挣扎，眼泪汪汪地看着穆明钰。
“不能叫知道吗？”
小孩点点头。
穆明钰松开捂着孩子的手，安抚地拍拍孩子的背。
“你听话，不要叫，不要说话，你妈妈让你听我的话。”
果然搬出妈妈对小孩是无比的好用。
小女孩乖乖地趴在穆明钰怀里，小手紧紧地围着她的脖子。
这是她被拐的一周里最安心的一个晚上。
穆明钰没有嫌弃女孩身上的味道，反而将女孩搂得更紧一点。
小女孩身上臭糊哄哄的，这么抱上一夜，应该能腌入味了。
清晨，砖房的铁门被打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房子里面的人全部惊醒，他们一团一团地缩在角落，惊恐地看着缓缓打开的铁门。
穆明钰旁边的一团十几个孩子，下意识地朝着身边是大人的她围拢。
她能清楚的察觉到孩子们的颤抖。
一个卷发，满脸横肉的妇人提着两个桶进来。
穆明钰藏在头发后的眼睛不动声色地看向外面。
门口有两个人男人站着，不是昨天晚上门口的男人，他们会换岗。
“吃饭吧。”
她把两个桶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荡出来，是像猪吃的潲水一样的东西。
她嫌弃朝桶里吐了一口唾沫，撇嘴说道：“一群讨债鬼。”
说完她就转身走掉。
门被重新关上。
原本还缩在角落里的孩子们一窝蜂地跑向两个饭桶。
女人们则是没有动，即使她们已经饿得头晕眼花，嘴角干裂。
大砖房里有将近两百人，这两桶水一样的东西根本就不够吃的。
孩子们不管这桶东西有多难吃，只知道吃了它，起码肚子不会太难受。
等孩子们吃完，桶里连水都不剩。
昨天晚上的小女孩窝进穆明钰的怀里，小手放在她的嘴边。
穆明钰疑惑地看向小女孩，小女孩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小手张开是一团被捏的不成样子的红薯。
这是她和将近八十个孩子抢回来的，穆明钰鼻子一酸，小女孩则是将手里的红薯团又往她的嘴边递了递，示意她吃。
她摸摸女孩的乱糟糟的头，摇摇头：“我不吃，你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