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慈安宫。
太皇太后端坐于主位,太妃坐在右侧,皇上和皇后则坐在左侧。
“今晚宴会,哀家十分不满意。”太皇太后眼睛在他们三人身上转动,冷哼出声。
“皇祖母,今晚宴会笑声连连,并无不妥。”
皇上立刻站起身,恭敬回应道。
“你给我闭嘴。”
不等皇上胡言乱语,太皇太后训斥出声。
她面无表情看向皇后,吓得皇后一哆嗦,赶忙站起身。
“皇祖母……”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太皇太后发怒,皇后立刻跪了下来。
“庶妹是今早进宫寻我,并非有心……”
“看来规矩,你都知晓,明知故犯,不是有心给靖王妃添堵是什么?”
愤怒质问的声音,让皇后心里一惊,反应过来,方知是漏了陷。
太皇太后什么都没问,她就开始解释。
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身为皇后,心胸狭窄,瑕疵必报,如何母仪天下?”
太皇太后恼怒的不是皇后针对林初初的行为,而是坐在皇后的位置上,还能如此狭隘,不应该啊。
她看向皇上,“后宫有此等人掌控,怕是会混乱不堪,天下由此等皇后,怕是皇室会遭人非议。”
“皇祖母,皇后并非有心,她也是过于牵挂家中姊妹,这才分寸大乱,还望皇祖母给皇后次机会。”
皇上赶忙求情,生怕太皇太后说出更严重的话来。
“皇祖母教训的是,孙媳妇知错了,以后定当严以律已,严以家人。”
皇后连连磕头求饶,顾不得精致的妆容,哭成泪人。
“这门婚事是太上皇生前定下,谁敢胡作非为,搅得他们夫妇不得安宁,哀家定不会放过。”
皇后敢怒不敢言,只得委屈颔首应下。
皇上带着皇后刚离开,太妃便起身,“母后,今日之事,我并不知情……”
“少拿言语搪塞我。”太皇太后拢了拢衣裳,没好气道,“那孩子入了靖王府,你们便是一家人,若你看不顺眼,就搬回宫,同本宫住。”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太妃赶忙跪地磕头,“母后,我错了。”
当初先皇殁了,新皇继位,为了展现大度,没有让先皇的妃嫔殉葬,而是让他们出宫跟随自家儿子同住。
入住靖王府几年光景,她早已习惯无人管束的生活。
如今回宫,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话已至此,你好生掂量吧。”
太皇太后面露疲惫,刚伸手,林嬷嬷快步走了上来,搀扶着她。
“哀家累了,你也回去吧。”太皇太后摆摆手,转身进入寝殿。
太妃扶着椅子,颤巍巍站起来,双腿不停在打颤。
素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唯独恐惧太皇太后。
并非是身份压制,而是太皇太后与生俱来的威严,让她望而却步。
太皇太后能轻松改变她的命运,这让她不得不忐忑。
一想到,太皇太后偏爱林初初,更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她眯着眼,眼睛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就算她不动手,林初初也不得安生,恐怕会死于非命。
她抬眸看向乾德宫方向,嘴角笑意逐渐蔓延。
……
翌日,林初初起个大早,事关生死,必须积极。
刚走出院子,迎面差点撞上文昭。
文昭恭敬道,“靖王妃,靖王请您到书房一叙。”
林初初挑了挑眉,想法撞一起了?
“带路。”她霸气挥手,跟在文昭身后,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内。
“坐。”顾靖煜抬眸看向林初初,离开书案,来到圆桌前,欲伸手去拿茶盏。
可林初初快人一步,将茶盏拿了起来。
杀人凶手。
林初初双手紧握,强力控制内心喷涌而出的冲动。
她一屁股坐了下来,将茶水一饮而尽。
看到顾靖煜眉头紧皱,欲言又止的模样,更气不打一处来。
“王爷,喝你一盏茶,不至于心疼吧?”
砰的一声,
她猛然将茶盏砸在桌上,发出刺耳声响,发泄心中不满。
不等顾靖煜回答,开口道。
“靖王,咱们做笔交易如何?”
顾靖煜并未理会她的话,叫来守在门外的文昭。
“再去拿一套茶具来。”
这是嫌弃她!
林初初彻底炸了,腾地一下起身,拿起茶盏转身离去。
“怎么,不准备和本王做交易了?”
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初初愣在原地。
如今她是毫无退路,想要在靖王府生活下去,必须拼一次。
成功,则功成身退,失败,那就立刻逃跑,马不停蹄的跑。
这种是非地,她是一次都不想停留。
她拿着茶盏的手紧了紧,转身的瞬间,脸上挂着笑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得低头。
林初初疯狂洗脑,生怕一个冲动,让脑袋搬了家。
“靖王,这桩婚事,你心不甘,我情不愿,都是碍于家族逼迫而妥协,我知晓王爷一心想娶柳娅晗。”
“然后呢?”
顾靖煜警惕望着林初初,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若我说有法子,让柳娅晗入府,且成为平妻,王爷可感兴趣?”
林初初不得已抛出鱼饵,谁让她手中无王牌可用,唯有利用柳娅晗,方能让顾靖煜动心。
可她并未开玩笑。
“若本王没记错,前几日,你哭得梨花带雨,苦苦哀求本王别走,更是深情向本王告白,这才几日,王妃就变了。”
顾靖煜一脸玩味看着她,嘴角扬起嘲讽笑容,好似看破她的伪装一般。
林初初懒得和他计较,脸上挂着职业笑容。
“之前是我太自不量力,人都会做错事,知错就改才是正途。”
她竟然说爱上他是个错?
顾靖煜心中闪过一丝不悦,倒也没有言语。
他半眯着眼,好似在等她的下文。
“你和柳娅晗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我深感不如,自觉退出才是我该训选择的路。”
为了力争言语可信度,林初初伸出四根手指,“我指天誓日,刚才言语若有虚假,便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她挑衅望着顾靖煜,“靖王,你可还满意?”
“说说你的条件吧。”
顾靖煜淡笑道,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林初初。
除了皮囊未变,她的性子和行为一反常态。
方才言语间,她眼眸中并未有任何波澜,看来所言非虚。
难不成,之前的眼泪和告白都是伪装的不成?
一时间,他捉摸不透林初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