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抽完水烟,头有点晕,但思维逻辑敏捷锐利:“港城的事情你一向不插手,这次这么着急卖我是为什么?”
包厢里喧嚣吵闹,他阴柔的声音却清晰的灌进周忠耳朵里:“A城公司的漏洞,我打算填,不是因为你,只是我想把A城这块儿全吞下。”
“爸,有求于我,就夹着尾巴做人。”
周淮安眼底阴鸷,直接撕破了他们父子之间最后一层遮羞布。
周忠当初靠着甜言蜜语,把他妈从港城哄骗到A城,但风流成性孕期出轨。
他妈妈从港城大小姐,变成精神失常的疯女人,熬了几年还是割腕自杀了,在他眼前死的。
血溅到脸上,年幼的他第一次知道血是温热的,味道令人作呕。
他闭上眼都能想起,他妈企图拉着他一起死,空洞仇恨的眼睛。
后来祖父把他接回港城,亲力亲为的培养,周忠在A城照旧过的风生水起。
后来等他刚刚成年,崭露锋芒。
周忠这才想起有这么个儿子,他野心大,想他去A城帮他经营公司。
跑来港城见了几次都碰了一鼻子灰,恰巧发现他有林霜这么个女朋友,直接用林霜威胁他。
周淮安知道他一贯作风猪狗不如,没想到能下三滥到这个程度。
他讨厌自己有软肋被拿捏,于是想提出分手。
却没想到林霜突然就死了,这事儿就成了横在他心里的一根梁。
但他没往下查,查下去又能怎么样,这些人多少和他有利益牵扯,
到底是谁也不重要。
确实像阿洁说的,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表面的伪绅士。
他这一生过的唯利是图,出生拥有的金山银山还不满足,企图钱堆钱再生钱。
他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坐起身眼前一切都是重影,费力的追着那道声音看去。
像她,不是她。
烦闷的拿起酒桌上的烈酒,一杯一杯往下灌。
从喉咙烧到胃火辣辣的疼,那点灼烧感又好像窜上了眼睛,他捂住眼手心里有湿润的触感。
人生的本质是交换,可陈玉洁从来不是可以交换的条件。
他拨通了好友的电话,纽约第一金牌律师,专门给财阀世家打官司,靠着漏洞收割敛财的精英败类。
大洋彼岸的leo被电话吵到发疯:“咩事啊周少,你知唔知现在几点啊!”
他刚刚打完财阀世家的官司,熬了几天几夜没合眼,才睡了两小时,电话就跟炮弹一样把他炸醒了。
周淮安没理他唧唧歪歪的抱怨:“你回来一趟,我要取消订婚。”
他以为自己没睡醒幻听了,反复确认了无数遍:“谁取消订婚?你?你和钟虞?”
周淮安:“嗯,你没听错,我要取消。”
Leo呆滞了几分钟:“这婚不是你同意要结的?为什么要取消,你跟钱过不去?”
周淮安实在懒得解释:“快点往回滚,钟家该赔的赔,该吃的我一分都不能少。最好短期内解决,我耗不起。”
Leo难以置信的看着挂断的电话,取消订婚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他到底为什么要做?
就算钟家不能把他怎么样,但归根结底港城钟家说话还算掷地有声,对他后续发展肯定有影响。
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周淮安颠了。
他推开怀里的洋妞,下床进了浴室,打算搭最早的飞机去A城。
21
移民手续下来还得十天半个月,陈玉洁把方卉的东西打包收拾好,寄到许安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