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冷喝使孙神医当场挑眉很是不悦。
顾有道瞪了陆远一眼,转而冲顾倾城训斥道:“你这位朋友也太不知轻重了,马上让他离开!”
顾倾城则是一脸为难:“陆远你别乱说话,这金针度穴非同小可,稍有差池都有可能出人命的!”
“我原本也不想多说,但若让他这第三针扎下去,你爷爷只怕活不过三天!”陆远微耸了耸肩。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词,你知道老夫这套针法的来历么,莫说针法了,只怕你连人体穴位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吧!”
孙神医哼了一声,转而看向顾有道:“顾家主,老夫行医治病这么多年,乃至被称为南疆圣手,金针度穴之术还从未有人胆敢质疑,若再让这小子大吼大叫,那就告辞了!”
“可别孙神医,您先消消气,这小子并非我顾家人,我这就让他滚蛋!”顾有道说完豁然转头。
眼看情况要糟,顾倾城忙拉起陆远的衣角说:“我们先到外面阳台去。”
“我本好心提醒,既然你们不领情那就算了。”陆远摇摇头走到阳台,旋即掏出香烟。
只是他还未把香烟给点上,里面就传出了顾老爷子歇斯底里的嘶吼声。
“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们啊!”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孙神医,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顾倾城闻声冲进去时屋里已乱成一团,只见床上的老爷子痛苦呻吟着,同时不停咳嗽呕血,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
本来病人身体就很虚弱,这样下去用不了三天,只怕半小时就得没命。
孙神医也懵了连连摇头:“我这套行气针法主要是帮他疏通胸部淤结,怎么可能变成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这套理气行气针法本身没问题,但你连真正的病因都没有找到,就贸然给病人行针,这点医术就敢称医门圣手,真是让人笑话!”陆远冷哼走进来。
“我没有找到病因?那你说说,病人真正的病因是什么?”孙思义显然还是有些不服气。
“病人胸部暗疾只是诱因,真正病因是瘴气!”
陆远说完转头看向顾有道:“老爷子以前是不是长时间在南疆十万大山待过?”
被陆远如此喝问,顾有道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道:“老爷子年轻时候当过兵,曾在南疆深处待过十多年,胸部暗疾,也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那就是了,若是正常情况,你这套行气针法帮助病人理顺气机自然没问题,但是刚才你三针扎下去,反而催动病人体内残留的瘴气加速流入了肺部,你这不是在救他,而是在害他!”
陆远的声音掷地有声响彻整个卧室。
孙思义冷汗涔涔面色苍白如纸,此时的他已是无力反驳。
顾倾城忙道:“陆远,你既然能看出我爷爷真正的病因,还能看出对方这套针法不行,想必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爷爷,还请你快快帮忙。”
眼下顾老头病情危急,陆远也不好再多说,直接从孙思义手中夺过针盒。
手腕抖动间已扎三针,顾老头总算止住咳嗽不再咳血。
随后陆远又连连扎针。
“好快的行针速度,而且认穴如此精准,单这份手法……”孙思义自愧不如的感叹。
很快病人身体就扎满了银针,此时孙思义越发越觉得不对,隐约间似乎看出ʝƨɢ点什么。
“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门十三针?”他惊呼。
“想不到你还知道鬼门十三针,倒还算有些见识。”陆远轻哼,没有回头。
身后的药童忍不住问:“师傅,这鬼门十三针很厉害吗?”
“咱们中医界有句老话:试问鬼门十三针,敢向阎王讨活人,你说厉不厉害?”
“敢向阎王讨要活人,这也太厉害了!”药童惊叹。
“是啊,此针法乃是不传之秘,想不到竟有幸见到,今天算是见到高人……”
然而不等孙思义把话说完,整个人再次被震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敢问陆先生,这莫不就是早已失传的,弹针手法?”孙思义再次惊问,这时连语气称呼都变了。
“不错,这正是弹针!”
陆远淡淡说着,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往银针上一弹。
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手法,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在场之人也只有孙思义能略微感应到,一缕缕气体,在弹针时顺着陆远的手指导入银针,继而进入病人体内。
与此同时十三根银针轻微颤动,宛如虎啸龙吟一般,残留在病人体内深处的瘴气,便在此时逐渐消散。
“好了……”最终陆远拔出针,而后长长吐气。
突然扑通一声,孙思义竟直接跪在了陆远跟前。
“陆先生,方才是在下有眼无珠冒犯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无知!”
孙思义拱手讨饶,内心在钦佩的同时惧怕不已,因为他很清楚,能施展弹针手法之人无不是武学高手。
因为施展弹针手法不仅需强劲的内力作为催动,且还需将内力练到出神入化的境地,换句话说最差也是化劲大宗师!
“不知者无罪,起来吧!”陆远微微摆手。
“多谢陆先生!”
孙思义松了一口气,起身后问:“陆先生,您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超的医术,不知是出自北门还是南派?”
“并非北门,也不是南派!”陆远淡淡道。
他的医术还是五年前离开部队后,机缘巧合结识一位老道所学,就连武学也是得益于对方传授,也正是从那时候起,陆远的人生轨迹才真正改变乃至蜕变。
“对了陆先生,这是在下的名片,以后在南疆有用得着的地方,任由差遣!”孙思义递了名片后就离开了。
顾倾城这才问:“陆远,我爷爷现在怎么样,他的病是不是好了?”
“他的病情已初步控制,但因刚才孙思义的行针导致瘴气侵入肺部,想要彻底清除还需继续行针,我稍后写个方子,配合调理好得更快些。”
说完两人转而来到隔壁的书房,剩下顾有道等人面面相觑。
很快陆远就写下了药方,这时顾有道也走了进来,同时将一张银行卡递过来。
“陆神医,感谢出手医治我父亲,卡里有五十万,算是诊金。”
“爸,用不着这么见外吧?”顾倾城皱起了眉黛。
“一码归一码,天色暗了,倾城你送一送客人吧!”顾有道态度冷漠下了逐客令。
其实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治病的恩情我已还清,到时再棒打鸳鸯就不能怪我不讲情面了。
“客气了!”陆远自然听得出对方话外之意,也不客气拿起银行卡转身就走。
顾倾城无奈只得迈步追上去,走出院子才问:“陆远,你不会埋怨我爸吧?”
陆远笑道:“这有什么好怨的,你爸说的对,一码归一码,况且你我本来就只是合作关系。”
顾倾城内心忽有些苦涩,想了想道:“对了,三天后由我家牵头举办的招商盛会,希望到时你能随我出席。”
“可以,不过我也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顾倾城问。
“明天去见我妈,一起吃个饭。”
“去见你妈?这么快?”顾倾城有些懵。
“丑媳妇早晚总要见公婆的嘛。”陆远耸了耸肩。
“你说什么,我丑?”顾倾城顿时瞪眼挑眉。
陆远二话不说拉开车门一屁股钻进去。
聪明的男人向来不会在这种问题上跟女人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