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令安眼中的震惊显而易见。
杜揽月将埋在心里的秘密说出口，反倒觉得轻松了不少，她补充道：“在消失的那几年里，我其实是沈玉娇。”
“那时我并没有身为杜揽月的记忆，而后或许是在战场上受的伤太重，所以我的灵魂又回到了这个身体里。”
顾令安神情十分复杂，他沉默了一瞬，而后眼神一凛，抽出长剑直指杜揽月：“我们比试比试。”
后者瞬间明了他的意思，也从旁拿了把剑，跟着顾令安一同去了演武场。
顾令安的剑法凛冽，乃顾家独创剑法，从不外传。
杜揽月特意用的，是身为沈玉娇时，同顾令安学习的招式。
同样的招式，用不同的身体使起来，效果也大不相同。
杜揽月原本的身体，明显将这剑法舞得更为有力。
可还是让顾令安瞳孔猛地颤了颤，他怔怔望着眼前舞剑的女子，两道身影逐渐重合。
一时之间都忘了闪躲。
直到杜揽月的剑尖指到了他的tຊ喉间，顾令安才回过神来，喃喃道：“竟是真的。”
他突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是会把她错认成沈玉娇，竟是因为，原本就是一个人！
顾令安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失而复得的喜悦占据了他的大脑，但那股愧疚却仍未消散。
杜揽月将剑收回，淡淡道：“我心中惯常藏不住秘密，是以想找个人倾诉，你不要将这事告诉旁人。”
她顿了顿：“尤其是，穆朝雾。”
说完，也不等顾令安回应，便提着剑，离开了演武场。
杜揽月知道顾令安在身后注视着自己，他那道目光实在是有些灼热，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可她也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镇定和冷静，实际上心中早已波涛汹涌，一时之间不得安宁。
只好匆匆离开，找个地方独自冷静冷静。
杜揽月骑了马，打算去军营外去逛逛。
已然是深冬时节，外面的雪积得更厚，马在雪地里走不快，一踩一个坑。
杜揽月也不赶路，于是悠闲地晃悠着。
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山脚下。
这时，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夹杂着雪花拍打在杜揽月的脸上，冰凉凛冽。
她拉着缰绳，打算掉头回军营。
正在这时，听到身后传来了顾令安惊慌的声音：“小心！”
杜揽月一抬眼，才发现山上堆积的雪崩塌了下来。
雪本身砸不死人，但这山上的积雪，足以将数十个人都闷死在里面。
她心神一凛：“驾！”
可马感受到异动，发起了狂，并不听人指令。
就在杜揽月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顾令安便飞身而来，坐在她身后的马背上，用力拉扯着缰绳，稳住了马匹：“驾！”
马儿竟真的听话朝外面狂奔了出去。
杜揽月的眼前是洋洋洒洒的雪花，身后是男人坚实温热的胸膛，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想来，他定然是一路都跟在了自己身后。
顾令安并未停留，一路驾马朝军营疾驰而去。
杜揽月罕见地乖巧待在了他的双臂之间。
在看到军营门口那道人影的时候，顾令安“吁”一声停下了马。
他翻身下马后，伸出手来接时，杜揽月还愣在了马背上。
穆朝雾见到她，眼中隐隐有光在闪烁，说道：“揽月，好久不见。”
